垂下眼眸,清河郡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尧姜在这时转过了头,对着福伯道:“只不过虽说眼下我们知晓了,这件事情与吴氏一族有关,可这郭焱,却还是万万留不得了。”
福伯自是知晓尧姜如是说的缘由何在,常与达官贵人来往的他,亦也深谙此道,恭声应诺了一声“是”,福伯低声道:“奴才明白,待得回去以后,定然会将事情办得妥帖。”
听得这话,尧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不忘嘱咐道:“记得一定要弄成被劫杀,万不可暴露了身份。”
福伯连忙又是一声应诺,他们心中都十分地清楚,唯独将郭焱的死归类到“绿林好汉”的劫杀,方才能够彻彻底底地保住清河郡主的清誉。
没有再在大孟宫中久留,福伯又待了半个时辰以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尧姜将面前的糕点朝着清河郡主面前推了推,她今日着了一件朱红色的衣裙,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少女白皙细嫩的手腕。
清河郡主道:“若是除掉郭焱,事情还是没有结束呢···”
这番话还没有说完,尧姜只蓦地抬起眼来,目光如炬地看着清河郡主:“不可能,”她甚是笃定道:“无论是郭家也好,亦或是吴家也罢,嫡系早已经没了适龄婚嫁的男子,清河姐姐身为郡主,嫁去做人家继室亦或是偏房,也是不合规矩。更何况,”她说着,忽的扬唇一笑:“便是姐姐你愿意,父皇也不见得应允。”
福伯既然都能知晓建元帝有意给清河郡主指婚,尧姜知晓,自然也不足为奇。
乍然说到这个,清河郡主面色一红,在大孟宫中待了十余年,道明帝一向对她十分看重,是以她也未曾接触过人性复杂一面,便是后来离开了长安城,回到蜀王府去,她也照旧那般,只是较之从前学会了隐忍。
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罢了。
许是想到了些许事情,清河郡主原本有些羞怯的神情蓦地消散了去,她垂下眼眸,略有些丧气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当真是怕极了,若是没有殿下,许是我早已经求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再顾不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