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听得这话,他仍旧还是温声附和道:“奴才听闻,这郡王妃病逝的时候,才不过二十二岁呢。”
端阳郡王是在十年前大婚的,彼时不过十五岁的徐小姐带着十里红妆嫁到了当时的端阳王府。那时候的郎才女貌,成了世人茶余饭后的津津乐道。
建元帝问道:“那如今,这岭南的郡王府,可是谁在操持着?”
这些繁琐杂事,本便不是建元帝所关注的,他难得起了兴致去问,徐世清自是答得极快:“回陛下的话,前头的郡王妃病逝没几个月,端阳郡王便娶了东都徐家的小姐做续弦。”
“东都徐家?”建元帝甚是诧异:“徐昭仪的母家?”
徐世清点了点头:“正是昭仪娘娘的母家,而那续弦的郡王妃,也正是昭仪娘娘的同胞姐姐。”
“同胞姐姐?”这下建元帝更加诧异,他抬起头来看着徐世清,蹙起眉头问道:“这端阳郡王远在岭南,而这徐昭仪的母家,又在东都。两地相隔甚远,这徐昭仪的姐姐,又是如何嫁给端阳郡王为郡王妃的?”
望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徐世清温声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新郡王妃,少年时便爱慕端阳郡王。后来更是因着端阳郡王大婚,而一病不起,迟迟未曾婚嫁。这不,东都徐家的人听闻那前头的郡王妃骤然病逝,遂想圆了这徐小姐的心愿,这才送去岭南,嫁给端阳郡王,当了新郡王妃。”
听得这话,建元帝的眉头仍旧紧锁着,这件事情他略有耳闻。
东都徐家毕竟是懿安太后的母家,从前懿安太后在世的时候,东都徐家便时常会派人来长安城,有些事情,他就是从此得知了。
建元帝道:“朕的这个表妹,倒是个痴心人。”
徐世清笑了笑,道:“可不是吗,陛下不知,这说来倒也奇怪,这位新郡王妃一嫁到郡王府,那常年缠身的病,竟是突然好了起来。便是连大夫都说,是心结已结,气血一下子就通畅了。”
这般的轶事,听得建元帝也不免笑道:“还当真是奇闻了,”他说着,复又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徐昭仪如今身子越发重了,朕听闻她近些时日胃口不佳,时常吃不下东西。那郡王妃既是她的同胞姐姐,想必从前二人在闺阁之时,也应当交好才是。你去替朕拟一道旨,便说朕怜惜徐昭仪,担心她过于烦闷,请郡王妃及新平县主进宫小住。”
岭南离长安城约莫千里,徐世清登时便知晓,建元帝这是想要传召新平县主入宫是真,只不过连带着给徐昭仪一个恩典罢了。
但有恩典总比没恩典强,想起东都徐家送来的金银,徐世清唇角的笑意不免加深了些许,他忙不迭地应诺了一声“是”,遂依言去拟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