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郡王妃向来都是一个克己守礼之人,至少在她未出嫁之前,便从来都是族长长辈挑不出毛病的人。
若非不是因着郡王妃身子孱弱,许是如今入宫的人,便是她了。
蹙起眉头,徐昭仪困惑道:“长姊没有去赴宴?”
此时的新平县主垂着眼眸,徐昭仪看不见她眸子里头飞快闪过的恐慌,她只看见少年县主抿着嘴,声音细弱地响起:“母亲她,今日早些时候摔了一跤···”
还未等到她将话说完,原本坐在贵妃榻上的徐昭仪登时站起身来,踱步到她身侧:“你说什么?”徐昭仪的声音蓦地抬高了些许,许是诧异,又许是不敢相信。
新平县主在这个时候突然哭了出来,她眼角不断涌出泪水,掩面抽噎:“今日,今日早些时候我去寻母亲,却发现伺候她的苏和不见了,母亲一个人躺在地上,额头上面全都是血···”
大抵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新平县主越发觉得内心恐慌。
她不过才十五岁,尚且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如今嫡母的贴身婢女乍然没了踪影,而嫡母亦也满头是血地昏迷着。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方才下定了决心来寻徐昭仪。
徐昭仪只觉得眼前有一阵发黑,她摇摇晃晃地站着,险些就此跌坐在地。好在旁侧的湘府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那你,那你可有宣太医?”待得缓过神来,徐昭仪只颤声问道。
新平县主点了点头,语气哽咽:“宣了,我让喜儿去的,只是太医说,母亲受了重击,不知晓会不会醒来···”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徐昭仪险些就此昏迷过去。
她原本因着长姊入宫而满怀欣喜,期盼着过些时日母亲入宫来,分别已久的母女二人能够得以相见。
只是眼下长姊却是莫名受了伤,还被太医诊断不知晓会不会醒来。徐昭仪一时之间委实难以接受,心中更是悔恨着不曾阻拦。
“我要去鸿宁殿,”捂着胸口,徐昭仪靠在湘府的身上,有气无力道。
只眼下她这般模样,湘府委实不敢冒险让她去鸿宁殿。
正在心中忖度着言语之际,大抵是见湘府久未应诺,徐昭仪身上恢复了些许气力,遂又厉声道:“快,本宫要去鸿宁殿!”
万不敢再忤逆徐昭仪的意思,湘府只好连忙应诺了一声“是”。她唤来殿内留守的小宫女一道过来,扶着徐昭仪起身重新在贵妃榻上坐下,尔后急声道:“娘娘莫急,奴婢这就去让人备撵。”说罢,湘府忙不迭地转过了身,便一路小跑了出去。
有小宫女端来安胎茶奉给徐昭仪喝下,温热的茶水入喉,她这才觉得好受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