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公主安平倒是还养在她的承香殿里头,交由奶妈贴身带着。
宝鹊走上前去,将手里头的食盒放到一侧的矮几上头,尔后墩身行礼:“回娘娘的话,公主已经睡下了,奶妈说,公主今日吃的奶水比昨日多些,也不曾哭闹过。”
大抵是因着建元帝的冷落,徐昭仪素日里几乎不见她的亲生女儿,只每日如同惯例一般,去问宝鹊关于安平的近况。
眨了眨眼,徐昭仪面无表情道:“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若是不哭闹的话,定是有什么不适。你明日让人去太医院请陈太医过来,叫他好生给公主瞧一瞧。”
对于徐昭仪的不相见,却又关怀倍切的言行举止,宝鹊早已经见怪不怪。她笑着颔首应下,徐昭仪在这时复又看到了被宝鹊放到矮几上头的食盒,遂又问道:“那是什么?”
宝鹊笑道:“回娘娘的话,这是宝翠阁陈才人让人送来的糕点,听闻娘娘夜里睡得不安稳,遂做了些宁心安神的点心来。”
陈才人?徐昭仪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称谓有些耳熟,她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从空洞的脑袋里头想出什么来。
垂下眼眸,徐昭仪收回了目光,只言简意赅道:“扔掉。”
听得这话,宝鹊面露诧异:“娘娘不尝尝看吗?”
徐昭仪冷笑一声:“本宫让你扔掉,你便扔掉就是,哪来那么多话。”
虽说徐昭仪的语气并不友善,只宝鹊却没有急着依言去将那食盒丢掉:“娘娘可能还没有想起来罢,”她如是道,声音轻柔,带着笑意:“这宝翠阁的陈才人,便是娘娘从前贴身的一等宫女湘府。陈才人念着娘娘的知遇之恩,特地亲自下厨做了这些茯苓糕的,若是娘娘叫奴婢眼下丢掉的话,只怕到时候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头,又会觉得娘娘这是不识抬举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徐昭仪目光骤冷,她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宝鹊:“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宝鹊连忙跪了下来:“奴婢万万不敢威胁娘娘,只是这陈才人毕竟是伺候过娘娘的。而娘娘先前身边的一等宫女,也唯独剩下陈才人一人了,娘娘若是拒绝了这般的示好,陛下那里,只怕会更厌恶娘娘几分啊。”
大抵是想到了这些时日里建元帝的不闻不问,徐昭仪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她沉吟了良久,似是终于做出了决定,甚是艰难地开口,徐昭仪道:“罢了,就放在这里罢,本宫乏了,你且先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