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姜遂又问道:“昨日夜里,你缘何要来璇玑殿寻菘蓝,同她说那些话?”她没有像菘蓝那般,想要快些知晓那日有关崖香的事情。
芸香心中诧异,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尧姜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问起这个来。
在这一刹那,芸香有些犹豫。她不知晓是要选择实话实说,还是重新胡编乱造一套说辞来。迟疑了片刻,芸香依旧小声应道:“回殿下的话,是陈才人让奴婢过来的。”短暂的思忖之后,芸香选择了实话实说。
听得这话,尧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她似是并不意外这样的回答,往后倚靠去,尧姜端起旁侧的茶盏来,慢条斯理地掀起茶盖吹了吹。待得上头的浮沫往边缘飘去,她这才低头呷了一小口茶水。
“你主子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尧姜如是道,语气里头听不出喜怒来。
还未等到芸香将那番话里头的意思想明白,那厢尧姜已然又道:“还是先说说,那一日你在小院子里头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宫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将同湘府与菘蓝所说的那番话,复又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尧姜听。从开始到最后,从困惑到恐慌,她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慢,生怕漏掉了什么。
待得说完最后一个字,芸香不动声色地轻舒了一口气。
就像是一块压在心头上许久的石头,在这一刹那竟是全然消失不见了。
尧姜放下手中茶盏,她面上没有半分神情,只紧抿着嘴道:“你方才说,你瞧见了一个男子离开了小院子?”
芸香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可曾瞧清楚了,那当真是个男子?”尧姜追问道。
这话显然将芸香给问住了,她那个时候未曾过多注意,只瞧着那人身形硕长,并非一般宫女的模样。
“奴婢,奴婢并不确定。”芸香低声道:“只是看见那人穿着内侍们的衣裳,走起路来有些不太自在。但是身形却委实比一般的宫人要硕长些许,奴婢,奴婢从未见到那般模样的宫女。”
说到最后,许是连小宫女自己都无法确定,那日所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