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李闻这个人,其实在大孟宫中并没有什么人对他熟识。
甚至于在吴氏入宫以前,都不曾有多少人识得他。就好像是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除了宗正寺的册子里头有他的籍贯与入宫年月以外,旁的什么竟是无人知晓。
菘蓝将黄忠义的话如实转禀给了尧姜,待得话语终了,后者修剪花枝的手随之顿下。
“李闻啊,”似是想起了什么,少年公主微微蹙起眉头来:“他也算是命大得很,能从慎刑司里头活着出来。”
先头尧姜让人把李闻送去慎刑司的时候,菘蓝曾奉命前去看了看。
那种地方她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却是从未见过的。直至那个时候,菘蓝方才当真明白,为什么大孟宫中的宫人对慎刑司都是忌讳莫深的样子。
蓦地轻叹了一口气,菘蓝有些怅然道:“若是那宝翠阁的小宫女所见到的,的确是这李闻的话,奴婢当真搞不清楚,他与崖香究竟有什么冤仇,竟能下此毒手。”
虽说菘蓝向来知晓尧姜不喜吴氏,可因着一个是中宫嫡出的公主,一个是建元帝喜爱的宠妃。无论从什么地方来讲,这二人本便没有什么交集,李闻身为吴氏的贴身内侍,自然也不会与崖香结下冤仇。
尧姜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那盆花草:“若当真是他,我却是不意外的。”
听得这话,年轻的女官甚是诧异:“殿下这话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些许。
将身子往后倚靠去,尧姜略侧了头去瞧窗棂外头的风光。
“吴氏心狠手辣,本宫与她又多有结怨。她不能对本宫下手,便只能让自己的人去对本宫身边的人下手。如此想来,便是李闻,也的确不足为奇了。”
说这话时,尧姜的声音略有些轻飘飘的。她恍然想起了前一世的时候,崖香莫名暴毙在她的寝殿之内。即便尔后十年她都不曾放弃追查真相,最终却仍旧还是没能弄清楚崖香缘何会死。
菘蓝不解道:“殿下虽说的确不喜淑妃娘娘,可是却也未曾有做过对她不利之事。若是当真只因着那些小事,淑妃娘娘便将殿下给记恨上了,那,那····”
年轻的女官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她仓促地抬起头来,继而急声道:“殿下还是同皇后娘娘商议一番罢,淑妃能够对崖香做下这等狠毒之事,想来便不是什么好人。日后若是叫她寻得时机,殿下岂不是安危不保?”
伴随着话音落下,尧姜只冷笑一声:“她倒是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