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鸿的眼里涌起光来,神似那晚在马尔代夫海边冉冉升起的微光,他相信那光,会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深刻,来人间一趟,就该去看一看这光。
这大概是马一鸿在春天里,不,在四季里,无论晴天还是雨天,也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吃到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了吧。
等到马一鸿将面连汤带汁一起吃完之后,冯亦容才开始吃自己的那碗面,面尚温,刚刚好。等她吃完,才知道,面里的那一股茉莉清香原来就是来自茉莉花本身,只是它经历了风与阳光的关照,多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雪菜。
它们都是春天赏赐的尤物,连同着冯亦容的温婉与细腻。
“原来你这么贤淑体贴的啊!”
“马一鸿先生,不用客气,更不用讲客气话,我只是举手之劳补偿一下您为我受的伤。”
马一鸿:这伤受得值啊!
“那……我这几天能不能一天吃五顿啊?嘿嘿嘿……”马一鸿一阵阵坏笑起来。
“你……你是猪吗?”
“你就补偿一下我这头猪嘛……”
“那……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随后他们在这古镇中走走逛逛,伴随着明媚的阳光,还有他们一齐同行的影子,迎面吹来的风很舒服,他们在无言中感受着淡淡的情愫,正如那被风,被阳光与时间吹晾过的茉莉,在烟火气息中仍渐渐渗出来的茉莉清香,暧昧成了一个诗意的名字,雪菜。
古镇里古玩店,首饰玩意儿店许多,用心去淘,总能淘到一两件自己钟意的,多年以后回头看看自己花了好长时间,费了好多精力用心寻得的纪念品,或许也别有深意。其实,这样的旅行趣意,更适合情人之间,空间,时间,物与言语,连接成一个一个记忆的点,走过去,走过去,一直走过去,便是动人的故事了。
冯亦容最先走进的是一家原创设计手工饰品店,都是独一无二的饰品在这样的景区里价格比在那些专卖店与网店要翻许多倍,但仍有许多女孩子乐此不疲来这里为一种纪念以犒赏自己,点缀岁月长河,说慰藉寂寞未免有点清冷,因为人在遇见所爱之物,抑或所爱之人时的心是绽放的云彩一般,轻柔地飘过蓝天,男孩子也一样,在这里会耐下心来,这倒不是为所爱之物了,而是为所爱之人,在爱的人身上用心,就是最有爱的心。
冯亦容最后看上一副刻着《心经》的纯银耳钉和一副葡萄紫石榴石耳线,她对着镜子将它们扣上自己的耳洞试了试又取下来,马一鸿在旁边问:“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忘了。”
“疼吗?”
“也忘了。”
耳朵上面众多连着心脏的神经,一根针刺进去,怎么会不疼呢?你相信吗?其实两个真正相爱过的人,就像一个是耳朵,另一个是心脏,只要一个受伤,另一个也会跟着很痛很痛,甚至于更痛。
冯亦容,已经忘了,耳朵最疼的时候,眼泪落下来,跟金舆说‘疼’时,他的样子,也忘了,被他伤得粉身碎骨,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遍一遍落着泪抄写《心经》时祈祷赎罪与重生的心是怎样开出血红色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