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了,鼻音喉音呼呼作响。
可这一次朱希周学精了,没马上冒火,而是喘着大气听听朱厚照怎么说。
吴杰向朱希周展露的真相让他惊惶不已,事情远比他认为的复杂得多,也难以至信。
可吴杰都能拿出证据,朱希周不想接受也不行。
在心神受了震荡后,朱希周也变得谨慎起来。
合了朱厚照的意,他又掏出了个手抄本,放到了胡继拿出来的那沓上头。
胡继顿时像猴头一样抓耳挠腮,师公也太会吊人胃口了,有秘籍也不一次过拿出来,总是时不时地掏出一本。
手抄本,独门,想看着抢先版都不行,朱希周上手了。
是刘忠编写的“教材”,不过经朱厚照之手补充得更完备,都是后世考证过的论据,当然不怕拿来给古人挑刺。
这本《理学集成》让朱希周看得瞠目,跟他接受过的学问偏差太多,偏偏又是详实的风格,一处处都有着注释明证,驳不倒。
而且上面大喇喇的野亭先生署名也让朱希周三观尽毁。
刘忠这个老实夯连玩小手段也不会,以为用了野亭先生别人不知道,殊不知朱厚照早就在京中给他扬了名。
牟斌干的。
为了压一压刘瑾的气焰,也让一些人脸红耳热,朱厚照让京城里的天玄卫细作将刘忠写的野亭先生墓志铭传得到处都是。
朱希周离开京城时,野亭先生的盛名一时无俩。
太高杆了,将刘太监气得吐血,却奈他不何。
也帮朱希周重建了三观,既然南京大宗伯前辈刘学士都与朱厚照一样的观点,看来日月堂的底蕴很深呐。
看人看脸,看书看封面,朱厚照又一次利用了刘忠装裱门面,也让朱希周心理动摇了。
王守仁立功的机会来了,他向朱希周抱了抱拳:“懋忠师伯,不管是气学还是理学,其根基都得以实为据,不能信口狂言,如果不是被歪曲,理应殊途同归,因为道法自然和格物致知,手法有别,本源于一。”
朱希周边看边听边点头,这个道理是真知灼见。
两人其实年纪相差不大,不过朱希周是王守仁的前辈,所以称一声师伯也没让王守仁为难,朱厚照都认了,他只能做小。
这种放低了姿态的表达朱希周听得进,而且王守仁讲的也在理。
朱希周是正人,虽然梗了些,但不会狡辩,这个道理说明白,他也思索上了。
又看了看手里的书,确实啊,只要改一些要害的东西,南辕北辙是必然。
而且不用朱厚照提,朱希周自己也知道经典被改了不少,只不过以前没人给他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不敢住深了想。
知道了答案找线索当然很容易,朱厚照肯定知道理学是被有心人歪曲过的,所以拿出来的东西也很稳,经得起推敲。
于是他又进了一步:“师兄,不如咱们将先皇的实录修订拿过来,就放在日月堂的理宗进行,然后借着编修实录,咱们再把架子搭起来,做一个理学的还原完善如何?”
历史上朱希周是《孝宗实录》的编撰官,与其让别有用心之人来歪曲孝宗,还不如让朱希周在自己的左右下还原真相,也能掺一些朱厚照的私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