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说了什么吗?”邵帝悄声询问。
钟附子摇头愁绪。
钟美儿拉扯邵帝衣角,告诉道:“姐姐苏醒后日夜进食良药,丝毫不知门外事。昨日起便跪在这动也不动,外公白日里就责问姐姐,夜里便由我们督促看着。可是姐姐至今一个字都未吐,药食也再未进口。。”
邵帝点头,看了看老家主,宽慰美儿轻声道:“我去试试,这样不说话憋着也伤身。”
“嗯。”钟美儿点头一声,十分相信这位哥哥。
邵帝堂前正礼,对老家主各位长辈施礼,跪到钟离儿身侧轻声:“我也觉得你该醒了,就把这个给你带了过来。”说着口袋中翻出一个药瓶,递给她道:“前辈让我给你,就是你的那位老师。”
“老师?”钟老家主听到邵帝的话,提起柳鞭上前、凶恶则问去:“我钟家子孙,何时需要拜旁师!钟离儿,你放我钟家颜面于何处?”
钟离儿眉眼定在那瓶药罐上,许久,抬手接过。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不避讳任何人,摊开便看:“他欠你一生两命不止,亦不必再付。”
邵帝见她没有反应,试探着的轻声:“奇由,来找过你。在你病卧之时,被我赶走了。”见她明显被触动,眼中含泪指尖颤抖,便继续道:“你,想、念如何?这种人实觉不值。其实我已知你救他的部分过程,过程中诸多曲险令人吁叹胆寒。我们都希望你为自己考虑。”
钟离儿陷入自我、沉静半晌,转头含泪惊愕的问去:“你们?还有谁?”
“你师傅,还有、代文。”邵帝说出最后一个名字,不由轻瞟了瞟钟离儿的神色。
钟离儿愣住半刻、终于含不住那一汪泪,落下一滴、又是一滴。如泉涌。突然泣声,衣袖抹着泪水,哽咽不止。
“你也许后悔许多事,但如果想见奇由,便去见他罢。只是,能找一人陪着吗?”邵帝关心,也是担心奇由的嘴舌、别再把这位乖傻的表姐哄了去。
“离儿知错,离儿大错特错。。。。”钟离儿哽咽许久,突然发出常人听得见的声音,不断悔过痛声:“离儿错了!外公,母亲。。。芬儿。。。。。。我知道错了!!!”
“你没错!”邵帝不知哪来的精气神,突然一声震慑众人。愁色眉宇、却底气十足的为其证明。道:“你所学之道,不畏诸多强医。可救治之症广泛,可医之病数不胜数。技巧灵便娴熟、皆是你所学之后才得,缘之所降。钟芬儿去留皆由自身决断,已成往事。。。追责,也不在你啊。。只是,因为没能陪伴而伤心罢。”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钟家子孙钟离儿,枉顾家规孝道离家五年之久!数年间你究竟去了哪里!所做何事!”钟白英给足了这个外孙女伤心的时间,柳鞭愤指。
“我,去寻人拜师。。”钟离儿擦干眼泪,捂着双目不撒手的回道:“所做之事,只是。。想救一个人。。。”说罢,又不住的抽泣哽咽起来。
“那我问你,究竟是我钟家医术不如人、还是我钟家不赋你信任!”钟白英震怒,一鞭子抽在钟离儿身旁的地板上。
钟离儿吓的身子一抖,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猛然嚎头大哭起来!叫嚷着:“娘!外公又打我!!!”
“离儿!”钟紫苑听到这一生娘、欣喜若狂,上前护住这个女儿拥在怀里,质问自己父亲:“离儿好不容易回来,家主的威严立够了吧?她是你的外孙,成天骄傲骄傲的念着、当真要打坏她不成!”
“你!!!紫苑,你!!!”钟白英霎间哑口无言,柳鞭指着钟紫苑、抬手许许未能落下。
“离儿,还不快回答你外公的话?”钟离儿父亲的面容也舒展开来,苦笑一声上前知会。
“娘!”钟离儿哭声更大,紧紧的搂着钟紫苑,将头埋的老深。
“表姐若不方便说,我猜测一番如何?”邵帝轻声,虽是对着钟白英,却是在询问钟离儿。
钟离儿缓缓点头,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情绪。
邵帝明了,转而推述:“五年以前,令阁应有一人、她是起死回生而归。五年后,钟离儿学医规程,也习得一起死回生之法。这两位起死回生之人,想必在座前辈都十分清楚。其一是久合香,其二便是奇由。然,当年玖合香透露救治自己之人是何时,离儿表姐也在场,定是听了进去,也铭记在了心里。奇由露相,玖合香现世,两者发生时间不过半月左右的间隔。外公说离儿消失了五年,刚刚好是我们发现奇由傀偶的时候。我想,表姐是去寻了救活玖合香的那位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