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回想当天的情况,无不是在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添了重重的一锤。老王爷叹息一声,说道,“也罢,你们都是忠贞不二的人,可这城中已然混进了奸细。”
“现在去将全部人马给我仔仔细细地盘查一遍,有任何不对的立即来回禀我。”
“是,老王爷。”柳参将引着众人退下,夏敬睿整个人窝在凳子里,不肯抬头。
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上,老王爷在他身前蹲下,深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哭吧!哭出来了就好,咱们就好好报仇。”
“以后,再不来就送你参军,以后随爷爷就在京城之中去,他娘的戎马一生,我夏家子孙不干了。”
“凭什么这启夏王朝的边境,要我夏家子孙拿人命来扞卫,这么多年了,也该换换人了。”
听到祖父这样说,夏敬睿此时如一个孩童一般,一头扑进了老王爷的怀中。
“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眼下有爷爷做你的擎天柱,你自可以自由自些。”
京城之中,皇上收到了快马加鞭,从奉元传回来的军情。
他打开一看,面色由晴转阴,望着性子久久不言,一旁的福安心里咯吱一声,担心老王爷那边出了变故。
于是上前打着替皇上添茶水的缘故,说道,“皇上,这茶凉了,奴才去再给您换一杯吧。”
“天越发暖了,可是这凉茶也不可多饮,担心伤身体啊。”
皇帝说道,“你去吧,”末了,把写有军情的信纸缓缓放在桌上。
福安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斜眼睛偷偷瞟了一下。
只见到最后一句,老王爷恳请圣上,收回夏敬瑞身上的军职,让他回到京城之中,做一个富贵散人。
前头写的,一概也没有看到。
福安看着这信,不明白老王的因何缘故要去他孙子身上的官职。
要知道眼下,只要奉元不再有战事发生,就算贼人被打跑,小夏将军升职是早晚的事情。
可老王爷,这是明摆着把激昂滔天的富贵拱手让出啊!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想让,可这个旗下王朝有第二个人能接得下此重任吗?
毕竟夏将军在奉元扎根多年,上上下下,就连成都的百姓也是只知夏将军,不知皇上啊!
现如今,这老王爷爷来信,不知是好是坏,福安一边想着,手下却也一点没耽误,沏好了一杯热茶,放到了皇上桌前收到。
“皇上,这茶八分烫,刚刚可入口,茶香犹在,您尝一尝。”
皇帝不作声地抬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还是你沏的茶,最懂朕的心啊!”
福安笑呵呵地应着,“不是奴才懂皇上的心,是皇上看奴才顺眼。”
“这么些年来,奴才呀,一直是受皇上您的恩德眷顾的。”
“你呀,你越老越发成精了,嘴竟然这么甜。”
“是,皇上啊,您啊,听我的话,听多了才觉得甜。”
皇上说道,“老王爷来信了,说是已经彻查清楚了事情,说是贼人扮作我们的士兵混入了府内。”
“提前买通了夏将军府上的人,知道了夏敬睿身上,有一个老王爷亲手所打造的长命锁。”
“便制了一模一样的一个,连同一封书信都递给了夏将军。”
“他看过之后在府中找了个翻天覆地,也没能找到敬睿,因此真的以为敬睿被突撅贼人撸走。”
“因此,不管不顾的领兵出了城,而后他的夫人为了救他与他一同战死在边疆。”
“只是这贼人到底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知道的这长命锁,老王爷说,还没有查出,且待查个明白之后,自然会在告诉朕。”
“只是他一直说着,夏将军为国征战多年,眼下已然魂归边疆。”
“求朕看在他夏家的功绩之上,让他这个唯一的大孙子,回京城之中,斜下所有官职。”
“朕左思右,想不知道是该不该同意他。”
福安心中将皇上这句话补全了,还是应该驳回呢?
他既希望留着夏敬睿继续为边疆征战,毕竟他更熟悉突撅,若是任何一个人去接手的话,也不见得比他做得更好。
可若真的将夏敬睿留在奉元,他也于心不安。
毕竟在夏青青未出生之前,夏敬睿乃是老王爷的掌中宝心头肉。
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从小老王爷还对他的期望颇高,再加上他父母又不在身旁,更是多爱护了几分。
眼下有老王爷亲自上书,字字泣血,恳请除去他的军职,让老王爷能接他回府一享天伦之乐,这件事情不由得皇上不斟酌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