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俊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长宁实在太乱了,必须尽快建立起秩序。”
寒铁衣也正色道:“我们现在严重人手不足,要尽快恢复衙署的运作,那些跟着林森森为虎作伥的,挑几个跳的慌的明正典刑,罪过不大的暂且留用,这是皇上的意思。”
杨素安道:“知道了。”
正此时,花雁回施施然地进院来。
他只穿了纯白锦衣,满绣的紫金宽袍被他搭在臂弯里,衣服上明显有划痕。
凤白梅忙起身给他让座,端茶打扇殷勤的很,还不忘打趣儿道:“看来那人功夫不赖嘛。”
花雁回悠闲地享受着外甥女的服务,懒懒地道:“毕竟是昆仑宗下宗的宗主,资历摆在那里,可惜上了年纪,又过惯了长宁这安逸日子。”
凤白梅问:“知道他为什么帮着廉亲王做事吗?”
花雁回说:“听说是为了个什么盒子。”
凤白梅与寒铁衣对视一眼,二人皆反应过来:可能装有矿脉图的铁盒子!
花雁回懒得管二人的小心思,抿了口茶道:“小巳蛇看上了长宁,这里的生意拈花教接受了,赋税可加收两层,不会有违法犯禁的买卖。”
这话说的,众人俱是一惊。
不愧是魔教教主,说话就是霸道。
寒铁衣提醒道:“长宁眼下的情况,别说是赚钱,不倒贴就是做生意的天才,何况你还加两层的税,你花教主是做赔本生意的人吗?”
花雁回瞥他一眼,“这点银子,我拈花教还赔得起。替我向你们小皇帝带句话,银子不是白给的,他若有心,就对他的子民好一点。”
魔教教主给朝廷送银子,还让皇帝对他的子民好一点?
这话说的好像天下是姓花的一样!
寒铁衣却很明白,他这个‘子民’,特指凤白梅。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
凤白梅所拥有的权力越大,就越会遭到皇帝的忌惮,一旦让他知道她和花雁回的关系,只会令皇帝更防备她。
他看着花雁回,神色认真地道:“你替小白兜底是好事,但这天下始终姓李。”
“是吗?”花雁回轻轻一句,也不知在问谁。
他搁下杯子起身,“生意上的事,和巳蛇谈吧,我走了。”
路过林森森时,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人舌头还有用吗?”
寒铁衣道:“该问的都问了,看他的样子也没什么可说的。”
花雁回抬手捏住林森森下巴,不见他如何动作,林森森的舌头已经耷拉出来,再发声只剩下了呜呜之音。
他拿紫金袍子将手擦了擦,扔在一旁,回头轻描淡写地看了杨素安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钦差大人被他一眼看的毛骨悚然,脸上笑容僵住,“我若是问凤将军和这位花教主有什么特殊关系,这条舌头是不是也保不住了?”
“不会。”凤白梅笑吟吟地道。
杨素安刚松了一口气,她又补充道:“像杨大人这么聪明的人,光是废掉舌头没用。”
杨素安无语。
长宁一日变天,最忙的要数杨素安和巳蛇。
十四日一早,钦差大人带着林森森、铁妙妙、陌多等诸多犯人游街示众,而后回到长宁府,恢复各个衙署的运作。
而巳蛇峰主则抱着自家教主留下的手书哭的稀碎。
她要接管长宁的生意,就得处理好天上人间和福帘洞天的事,如此方能站稳脚跟。
可要处理这两处的事情,谈何容易?
天上人间被烧,数百号人无处可去。
他们中有被拐卖来的,即便回家也会遭人嫌弃;有被至亲卖的,不愿回去;更有过惯了穿金戴银的日子,不愿改行的……
而福帘洞天的遗留问题更严重,那些瘾君子一犯病,就跟疯子一样,毫无人性。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自家教主主动提出多交两层的税!
她来长宁是为什么?
是奔着发财来的啊!
为了这一目标,她在天上人间潜伏了整整两个月,被那些男人揩油她都忍下来了!
眼看着就要开花结果了,自家教主一句话,不仅银子没得赚,还要倒贴?
凤白梅安慰她,“等过两年就好了。”
巳蛇抱着她的手臂哭的更大声了,“凤将军,我们把教主杀了,你来做教主吧!”
凤白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