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姌狐疑往窗户里看了眼。
阿七立刻拦在了窗户前,“许是吹了点凉风,明天就好了!”
苏姌饶有兴味“哦”了一声。
刚要离开,一个丫鬟跑了过来,“阿七公子,谢大人衣服撕破了,麻烦你给谢大人准备套衣服吧。”
那丫鬟看着是宁清韵身边的。
她手里抱的正是谢浔的外袍。
阿七尴尬不已,对着丫鬟使眼色,“谢大人睡觉呢,胡说什么?”
可那丫鬟跟没看到似,催促道:“阿七公子快点吧,大人和我们小姐都还等着呢……”
“行了行了!”阿七听出了这话的蹊跷,心虚地打断了丫鬟。
看来宁清韵真是约了谢浔?
而且约着约着,把衣服都脱了。
苏姌暗含深意扫了眼丫鬟,转身离开,“既然谢大人有佳人相陪,青月,我们回吧。”
“阿七,你快点啊!”丫鬟也跟了上来。
不知是不是瞎了眼,一头撞进苏姌怀里,谢浔的衣服散落一地。
外袍衣摆上破了个洞,滚边处依稀可见胭脂色。
最主要的是,外袍里还裹着贴身内衫。
这是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
“瞎了你的狗眼!公主也敢冲撞?”青月猛地踹在丫鬟的心窝。
丫鬟在地上打了个滚,连连磕头,“公主恕罪,实在是小姐强调了,谢大人文人风骨,不该穿破衣服、破鞋子,得赶紧换!”
破鞋子?
青月一脚碾在丫鬟手上,“你说什么?”
丫鬟贼兮兮扫了眼苏姌,“咱们寻常人都羞于穿破衣破鞋,谢大人这样的大官,总这么不体面,不是惹人笑话吗?”
这丫鬟在内涵苏姌毁了名声,辱没了谢浔清誉。
“谢大人这般清风朗月般的人物,该配不染尘埃的月光锦才对!穿破鞋不雅观。”
丫鬟说完,怯生生看了眼苏姌,“奴婢嘴笨,公主莫怪。”
句句带刺,哪里就嘴笨了?
青月扶住了短刀,便要上前。
“青月,丫头蠢钝,何必动刀?”苏姌压了下手。
这好歹是宁家的地盘,有小姐撑腰,丫鬟料苏姌也不敢拿她怎样,便自顾自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
此时,阿七也刚好抱着衣服和针线出来了。
苏姌挑了挑下巴,“这衣服破了该补,嘴破了自然也该补上。”
“青月,教教她。”苏姌挑起下巴,携着一股寒风。
凄厉的声音响彻夜空,传到了主院。
在院子里踱步的宁清韵一个激灵,回望了眼夜幕。
倏忽,肉球从天而来,滚落在她脚下。
宁清韵掌灯一看。
倒在地上呜咽的人正是她的丫鬟。
丫鬟脸浮肿的跟馒头似的,牙齿全部被打碎了,双唇被针线密密缝合,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谁下这样的狠手?”宁清韵踉跄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不敬长公主,这点疼算什么?”
青月走出夜幕,“宁姑娘,疯狗该好好管教,切莫再出去咬人。”
“青月姑娘这是什么话?”
宁清韵定了定神,傲然扬起下巴。
她的确吩咐丫鬟跟苏姌说了些话,可都是探讨衣服和鞋子而已,有一句对长公主不敬吗?
“破衣服就是破衣服,破鞋子就是破鞋子,我这丫鬟老实,可不懂如何把臭的说成香的……”
啪——
青月反手给了宁清韵一巴掌。
宁清韵嘴角溢血,“青月……”
“公主赏的,跪下谢恩吧!”青月摩挲着指尖上的血迹,将那根针猛地扎进了宁清韵的嘴唇上。
银针粗且长,倾刻穿透嘴唇牙板,鲜血四溅。
宁清韵控制不住呼痛起来。
谢浔踱步出了房门,就见阿七在门口徘徊。
阿七打量谢浔的大氅果真不知所踪了,“大人,您不会真跟宁清韵那样了吧?”
“哪样?”谢浔转了转手腕,神色淡然。
阿七急得直抹汗,“大人,您后院失火啦!”
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