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摆了摆手说道,“但讲无妨,若是谋划有用,那你日后就是本王军中参军了!”
阎圃轻轻抿了抿嘴唇说道,“王爷,韩遂帐下不仅有自己的人马,还有别人的人马,那些羌帅虽然受韩遂之邀前来,可未必和韩遂是一条心!虽说西凉羌汉混杂,可那些羌兵与韩遂帐下兵马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所隔绝!虽说有首领镇压,闹不出什么大麻烦,可小麻烦定然是少不了的!”
刘奇抬眼瞥了阎圃一眼,开口问道,“那不知以公茂之见,该当离间何人为佳?”
阎圃轻笑一声说道,“小的听闻韩遂虽然命自家长子节制羌道城中事务,可如今羌道城中,权势最为彪炳的不是韩遂之子,而是河关校尉宋建!”
“宋建?”刘奇有些疑惑的开口呢喃,这名字,似乎有几分耳熟,可自己似乎又想不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看到刘奇的模样,杨阜在一旁解释道,“大司马,这宋建乃是陇西枹罕人氏,早年间同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共同率人起兵作乱!这么多年过去了,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早已经化为一抔黄土,唯独这家伙还活蹦乱跳的!这家伙本来唤作宋扬,当年韩遂与边章因为受到朝廷通缉而改名,韩约改名韩遂,边允改名边章,后来韩遂杀了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等人,这家伙毫不犹豫的就率人倒向了韩遂,为了派韩遂马屁,更是给自己改名,将宋扬改为宋建!”
听到杨阜的解释,刘奇脑海轰然炸响,枹罕宋建?那个自称河首平汉王的宋建,聚集部下于枹罕,改元,分置百官,前后长达三十余年的枹罕宋建!
如果说韩遂、马腾二人是在西凉作乱最为猖獗的军阀,那宋建绝对就是凉州诸多军阀中胆子最大的那个!平汉王,口气大的不得了!更别说还有胆子分置百官,做出如此僭越之事!
刘奇想起来了宋建这家伙,可没想到这家伙家底如此厚实,早年间就跟着北宫伯玉、李文侯一同起兵作乱,要是这样算,这家伙的资历,恐怕比韩遂的资历还老!
如此想来,此人能在韩遂的数次兼并中站稳脚跟,恐怕手段也是不凡,也难怪阎圃一开口就点出了此人,若是羌人,这可信度还小,可若是除却韩遂外,最大的势力宋建站稳了跟脚,那到时候,韩遂和宋建争锋,羌人定然因此大乱,到时候狄道不攻自破!
刘奇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公茂,你可有何妙策?”
阎圃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事情简单!无他,一封书信就能解决了!”
看着众人的眼神,阎圃轻描淡写的说道,“还要劳烦大司马动笔,给那河关校尉写上一封书信,在关键地方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然后涂抹去一封字迹,若是那宋建看了信,恰巧被韩遂父子看到,主公可以猜一猜,韩遂会如何对待宋建?那宋建可甘心任由韩遂处置?”
刘奇没有说话,心中却早已经有数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尼玛,这历史的惯性如此强大?贾诩分明不在这儿,反间计的另一半主人也不在这儿,可一沾上韩遂,那名经后世的反间毒计,却依然使了出来。
只是,这个故事主角韩遂,却一直没逃脱宿命的羁绊,只不过故事的另外一个主角,从马氏父子变成了宋建,这个计策的出处,从那个后世声名赫赫的毒士,变成了现在尚且名不见经传的阎圃!
可想到历史上,那一封书信或许真的改变了一场战争的走向,现在的历史轨迹,不是正沿着那个历史在改变吗?虽说在改变,可有些事定,还是完好无损的传承了下来!
刘奇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可行!公茂,本王就将此事交由你操办了,可莫要让本王失望才是!”
阎圃当下抱拳道,“王爷放心,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听到阎圃的计策,杨阜初时还有几分错愕和不解,可听到阎圃将那计策大体说完,杨阜不由得胸中犯寒,这是红果果的阳谋啊!到时候纵然宋建说是有人诬陷,恐怕韩遂也信不过这家伙了,到时候两人交锋,不管谁胜谁负,最终捡便宜的都是刘奇!
看到杨阜面色有异,阎圃森然一笑说道,“义山将军,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若非是为了大司马大业,为了洗脱罪身,阎圃也不会献上如此毒计!”
经过一番精心的炮制,那一张薄薄的信纸,上边到处都是涂涂改改的痕迹,若是宋建手上有这样的东西,到时候恐怕真的难逃一死!想到这封书信寄出去,到时候引起的波澜,刘奇心中就多了一抹的安宁!
看着阎圃送上来的书信,刘奇毫不犹豫的提笔写下自己大名,然从解下腰间大印,毫无疑问的盖上自己印章!有自己的印章,这封书信的价值恐怕就要更加飙升三五分了!
等到刘奇忙完,阎圃有慌忙不迭的从袖中掏出一纸信封,“有劳大司马落款了!”
刘奇提笔落墨,想到这样一件大事是自己完成的,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爽快,当下长长舒了一口气,放声笑道,“自打征战西凉以来,本王第一次觉得能如此扬眉吐气!”
看到刘奇毫不犹豫的动作,阎圃微微一笑到,“成了,要不了三五日,恐怕狄道城内就能乱起来了,王爷还是早早做好准备为妙。”
刘奇安然道,“若是韩遂那家伙的儿子,死在乱军之中,那这事情就更妙了。老年丧子,不知道韩文约那老贼经不经得起如此打击。”
说完之后,刘奇侧过头看了赵云一眼说道,“子龙,这下有的你忙了,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才是。”
赵云面色沉稳的抱拳道,“王爷放心好了,末将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