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落日余晖,彰显着悲壮的美,一览无余的展露着自然的雄浑与怜悯。
不管是生命葱茏还是满地贫瘠,它都在眷顾。哪怕微小如蝼蚁,也能够享受到它的照耀。
铁辛年仰头望着胡杨树上的鹰巢,巢里也有雏鹰探出头来打量他,准确的说是他身边的食物。
它们在等他走,他在等它们下来。
僵持着,看谁先认输。
半个时辰过去了,落日已沉入云海大半,只剩了窄窄几缕在云层之间穿行着。金黄变成了浅浅的火红,映着一人一树,显出少见的温柔和留恋。
“喂!你们下来吃东西啊!我又不伤害你们!”铁辛年把手拢作喇叭状冲着树上大声喊。
他要认输了,脖子要仰断了。
老人们都说,鹰是灵物,它吃你的记你的好但不会与你嬉闹,它始终高高在上,在关键时刻会施以援手。若是谁能驯养一只鹰,那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然,树上的雏鹰才不会理会底下的人的喊叫,它们眼里只有那一堆吃的。但它们天生又擅于等待,所以成年的鹰极少扑空,多半是因为它们天性里的韧度够长。
铁辛年悻悻的揉着脖子坐下,想接近一下它们真的好难啊。
自从他醒来,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可是这一家人地处沙漠,江涟去探到的信息又非常有限,这两夫妻一定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和善。他们收走了自己身上的牌子,一定别有用心,现在虽然还很和善,但是他们一直在有意无意拆开两人,一个留在家中,一个放到外边。是对他们有所戒备的,但是在等什么呢?
就算是在同一桌上吃饭,他与涟儿的交谈也仅限于日常寒喧。一直被他们夫妻二人盯着,什么都商量不成。
唉!
驿站又不做为,连求助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也不可能一直让他们两个在这儿白吃白喝啊,真是搞不懂。
“小铁,怎么了?在看什么呢,天要黑了。”
铁辛年听到声音,敛了思绪,抬头微微一笑,“怎么是你来了?他们竟然舍得放你出来,不怕我们一起逃走吗?”
“当然怕,但又想试探一下。赵柱子在他们家屋顶上看着呢。”江涟伸手拉他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跟在你身后的?”
江涟无奈耸肩,“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好爬上屋顶说要修一修,漏沙太严重什么的。那肯定是在屋顶上监视着喽。”
铁辛年站起身,扭头就要去看,被江涟一把拽住胳膊,“干嘛呢?还故意去看?!你可得了吧啊!”
“为什么不能看?”铁辛年被她揪得生疼。
“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要浪费,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说说对我们目前的现况有什么想法?”江涟一脸正色的看着铁辛年。
他心中还想着那几只雏鹰,走着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小家伙刚落下地啄了一块碎肉。见他回头,都警惕的往后跳去,一双圆眼睛戒备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