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绮兰也推翻印象,重新思考。那几年是五皇子晋阳王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的确没必要冒险。岳家一案叫他彻底跌落下去,没了大放光彩的可能。继他以后,端阳王和汾阳王两个年长的哥哥在皇帝那里得了脸。皇帝有意扶持,朝堂上立即形成二王平分秋色的局面。
一直到现在,即使端阳王被封为太子,汾阳王也有“一战之力”。
独孤恂道,“太子殿下如今焦头烂额,汾阳王虎视眈眈。岳家之案又被翻起来,还真不好说是哪一方干的。原本同我无关的,可是我听闻那人不但勾结山匪,而且买通了老将军的部下,里应外合才做成这个局。梁将军那时就在岳将军帐下,如今又和赵将军共事。”
许绮兰顿时想明白独孤恂为什么找到大嫂了。说来说去,好像和大嫂也有关了。
他不清楚究竟武将是如何看的,所以来问一问赵澜。
赵澜一听说“梁将军”三个字,顿时冷了心神。她思索片刻,才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明日一定回复王爷。”
独孤恂便道,“如此,我就不多留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许绮兰便跟着他,告别大嫂子。
出了院门,丫鬟来请,说道:“太太那里摆了茶果,王爷若有空,不妨过去坐一坐。”
“多谢夫人美意。只是小王还有要事在身,得离开了。”
独孤恂说着看向许绮兰,“我陪你过去拜见一下,然后一起走吧。”
…………
周玲回到娘家,立刻被祖母周老太太和伯母大太太叫过去。
她一猜一个准,果然是借叙旧来要求她向独孤恂开口求情。
“眼下几乎是死局,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望平阳王也能帮一帮我们。”
周玲神情淡漠:“我姐姐呢?怎么不见她回来?你们不先问她,反倒问我了。”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了?你还同你姐姐拈酸吃醋?”
周玲道:“都什么时候了,您不求她,求到我这里?我什么境遇,老太太和太太你们也清楚的。”
府中,周老太太是说一不二的人。被周玲顶了两句,脾气上来了。她道:“我看你就是说不得。才嫁过去几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可惜你一辈子都改不了姓,没了周家,你只会更难过。宫里无子的妃嫔多如汗毛,都是晚景凄凉。你眼下看不上周家,苦头还在背后。有本事,以后你不要求到周家来。”
周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太子的,甚至此番抄了家,只要太子还在,有朝一日他们还是皇亲国戚。
周玲清楚得很,所以才这样回嘴。
她又道:“老太太何必激我,我何尝不知自己的地位危在旦夕?晚景凄凉?我竟不知是老太太和大太太为我操心这么多。您二位先时也不管我,如今肯舍得体面、操心劳累了?不过我如今不需要。您二位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幼年就不得长辈喜欢,先前没从各位长辈手里得到好处,如今祸水我也不想沾。你我一别之后,各自安好。”
周老太太气了个仰倒,小孙女脾气越发古怪,竟连累她在长媳跟前闹了个没脸,怪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