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道,“依着娘娘的意思,一对儿蜜花色蝴蝶钗,样式相同,不偏不倚,正适合侯府的两位千金。”
皇后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仍是只顾着翻书页,不以为意道,“这对而样式如今正适合她们两个,给旁人倒是可惜了。”
抬手压了压肩胛,檀香会意,忙凑上前替皇后细细按抚,斟酌道,“瞧大姑娘先前的脸色,似乎是因这份赏赐颇为不虞。不过,一支钗子罢了,终究是长辈的赏赐。大姑娘素来聪慧,想来过段时日便会体谅娘娘此番苦心了。”
“她若是当真能明白,本宫今日也不必劳神了。”皇后闻言轻嗤,摞下手中的书卷,直了直后脊,“这丫头素来以为世上只她一人精明,旁人都的蠢的。精明些虽好,可若是用错了地方,对她自己对沈家皆为不妥啊。”
听她言中似有倦意,檀香忙放轻手下动作,徐徐安抚道,“与娘娘相比,大姑娘终究是年轻些,略不懂事也是情理之中,等将军夫人好生教导、娘娘再费心提点些,日后便无碍了。再者,大姑娘与媛姑娘终究不是一母所出,若是媛姑娘也出自将军夫人膝下,想来两位千金便能更亲近些了。”
“你所言搁在从前倒也可信,”皇后苦笑,摇了摇头,“媛丫头的身份再不如她,那也是兄长的亲女,出门问起名姓,也是永定侯府的姑娘。瑶儿那丫头前几年倒还好些,可惜如今大了,有时候做起事来…”
言及此处又叹,“也或许是从前的架势摆的好,方才蒙骗众人。如今一有事便露马脚,什么都想占个头魁,心思终究是急躁了些。”
檀香闻言微怔,略一垂眸,便猜出皇后所言,转过语意,“说起来,也不知离珠县君的残症何时能好。若是过后恢复倒算是幸事,若是一直好不了,那薛家与太子的亲事…还需陛下与娘娘多费心了。”
“好与不好,如今皆只能作罢,再定旁人了。”皇后长叹,娥眉浅蹙成团,“自太子幼时,陛下与太后便欲给两个孩子定下这门亲事。这么些年,本宫也算是看着离珠长至如今,甚觉不错。年初时本宫还想着等今年那丫头及笄,本宫必定要赏一份厚礼,往后也可与薛家提两个孩子的亲事了。谁知那丫头遭此横祸,从前想的再好,如今也只能断了。”
她颔首附和,“陛下与娘娘皆看中离珠县君,有太医诊治,想来日后应当无碍。除却此处,娘娘如今也理当为太子殿下筹谋了。原先因殿下忙于为陛下分忧、又因与薛家有着亲事,故而东宫里连个侍奉的女官也未曾有过。如今挑选太子妃虽需娘娘费心物色,但奴婢以为,东宫里侍奉的侧妃,您该为太子殿下多多筹谋了。奴婢听闻连恒王府也已有了两位侧妃,太子殿下如今二十有一,委实该娘娘多费心了。”
“此言很是,”皇后颔首,侧身倚着软塌浅歇,沉吟道,“从前本宫也劝过,不过这孩子主意多,他执意如此,本宫也只得作罢。那时候本宫还想着是两个孩子心意重,故而未曾将此事挂于心上,如今想来,他二人似乎从未有过亲近之意,大抵是本宫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