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殿下向来不喜嘈杂吵闹。
贴心无比的金牌侍卫慕离,自然一切以主子为重,施罚之前特意点住了阮源刚的周身大穴,二十鞭子抽完,统兵大人虽已皮开肉绽,却未能发出一声痛呼惨叫。
院中众人,心中惊恐更甚。阮源刚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肥脸,无遮无拦呈现于他们眼前。大家皆明白,这死胖子必定早已痛得死去活来,偏偏不能发出一丝声响。盛王殿下残忍暴虐之名,果然并非谣传。
慕离抽完鞭子,顺手解开了阮源刚的穴道,退回夜煜身后,气定神闲得好似并未发生任何事情。
阮源刚跪趴于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方才这二十鞭子分明带上了内力,没有当场将他抽死,已算手下留情。阮统兵倒抽着丝丝凉气,却不敢大声呼痛,他此时终于彻底清醒,盛王殿下若要整死谁,根本无需任何借口。
夜煜自始至终皆未朝阮源刚投去半分目光,一直微闭凤眸,待慕离施刑完毕,才再次看向九儿,浅声问道:“为何认事不认罪?”
九儿敏锐的感觉到,同样站于夜煜身后台阶上的满天星,小身子晃了两下,眸中隐有羞愧之色。她立时明白,小丫头又想起了那件屈辱痛苦的往事。阮大元禽兽不如,死不足惜,但是,若今日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实情说出,必将对小丫头造成二次伤害,难说会有终身心理阴影。
“两个月前,我落难于此,曾至清霜城回春堂求药,被阮大元调戏轻薄,欲毁我清白。”九儿给了满天星一个安抚的眼神,毫不犹豫将事情完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小……小姐……”满天星瞬间泪盈于睫,急急忙忙的开口,欲要澄清。
“满天星,你无需害怕,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你我,阮大元亦已经得到应有惩罚,再不可能如当日那般强拉硬抱于我。”
九儿说得斩钉截铁,看着满天星的眸光坚定,言语中更是将轻薄一事说得露骨明确,毫无半点含蓄。
夜煜听闻小女人此言,放于坐榻扶手上的大掌猛一用力,硬生生掰下了一大块黑色楠木。狭长凤眸中隐有血色泛起,这正是盛王殿下即将控制不住心中杀意的前兆。
“他抱过你?”夜煜的声音已经冷硬如寒刃。
九儿瘪起小嘴,水眸中尽是委屈,点着小脑袋,轻声说道:“如此龌龊之事,我本无颜再提。但是,今日阮源刚欲要颠倒黑白,我亦再不顾什么脸面清誉。”
小妖精说到此处突然顿住话头,眸色深深的环视了小院一周,深吸一口气,怒瞪着阮源刚,恨声说道:“阮大元利用他的出生与背后关系,掌控了清霜城所有药材买卖与医者大夫的出路生计。当日,家妹满天星病重,急需救命之药。我落难于此,身为分文,前往回春堂跪求赊药。阮大元不仅毫无半点怜悯之心,反而将我拽入内间,欲行不轨。幸好,我尚有几分下毒的本事,才得以逃脱。阮大元未能得逞,恼羞成怒之下,竟不准城中所有药铺赊药于我。”
随着九儿话落,小院中霎时寂静无声。站于一侧的清霜城官员,俱都感觉心头猛跳,他们似乎隐隐嗅到了即将发生大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