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寿只能站在原地尴尬的直笑,无言以对啊,真是无言以对。
倒是赵知县洒脱得很,帮林寿解围道:“那黎教谕太食古不化了,林贤弟可莫要在意,只要能为我大明百姓做主办事,何必有党派之分。”
“来来来,今日本县做东,咱们去宴喜楼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孙县丞也道:“是极是极,像林贤弟这种英才,能出仕为官为民做主,真是当浮一大白。”
举县最大的两个大佬出声圆场,场面这才又热络了起来。
县衙内的六房众司吏,也纷纷跟着上前恭贺,这个道一句“官运亨通”,那个言一句“步步高升”。
就连林寿的“世仇”王典史,竟也拱手说了一句“仕途顺利”,这让林寿不禁又起了一层白毛汗。
这老王八蛋接连两日是咋了,即乖巧,又懂事,完全不像他的做派呀。
不过今儿到底是个喜庆事,林寿也没向深处想。
至于黎老夫子。
唉,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寿也不跟他斤斤计较了。
赵知县很讲义气,也说话算话,当天就在银丰县最有名的宴喜楼上,摆了十几桌上好的席面。
他还特邀请来了县里诸多有头有脸的乡绅作陪,专门庆贺林寿今日升官之喜。
众人觥筹交错,林寿今儿高兴,也不免多贪了几杯,一直吃到月上中梢,这酒宴才罢休。
醉酒之后,赵知县还特别雇了顶青呢轿子,将林寿送回了梨花村。
这一夜无话,不谈。
……
第二日清晨,日上三竿,林寿才悠悠醒来。
他脑仁有些疼,眼前还有些天旋地转,这是宿醉后的后遗症。
鬼才知道他昨夜到底喝了多少呢,只记得临走时桌上杯盘狼藉,脚下散落了一地的酒壶。
妹子林婉儿正坐在另一张床头上绣花,见林寿扶着额头缓慢坐起来,欢喜叫了一声:“哥,你醒了?”
林寿点点头,捶着脑门问道:“丫头啊,昨夜哥是咋回来的?”
林婉儿捂嘴笑道:“我的哥哎,你可别提了,老丢人了,昨夜你喝得酩酊大醉,是被县衙里两个衙差大哥架着回来的。”
“大娘还怕你半夜口渴,想先给你灌上一壶茶,谁知一转身的功夫,你就倒头睡过去了。”
“半夜里你果真喊渴了,我又下不得床,你自己跑出去喝了一葫芦井水,这才回来又睡了过去。”
“对了,哥,昨夜睡着之后,你还哼唱了一首歌,曲调很奇怪,不过词儿挺妙,我记得有一句是……”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
林寿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片红晕。
话说昨夜喝酒他直接喝大了,脑袋都断片了,林婉儿叽叽喳喳说得热闹,可林寿半天也没想起来。
至于那首歌……
好吧,林寿承认,那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