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但当时甚么场合啊?”
冷溪十分不甘心地抱过身边的鹅绒靠垫在手里蹂躏,“这次好容易同柔夷握手言和了,官家看上去也十分重视这次与柔夷讲和,我若是当场要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易杰仁打起来,那多下官家的面子啊。”
木不忘一边听她说,长腿一伸,一边跨进屋来,在她跟前就势蹲下,捧着满脸的入神听她讲。
说完,他还那样盯着她看,像是入了迷般,“胖头鱼,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甚么?”冷溪不长教训地又去接了他的话茬儿。
“你该不会是喜欢官家那样的吧?”他的表情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
冷溪也不跟他客气,抄起手里的靠垫死死捂在他脸上:“你一天不惹我生气、不挨我打是不是就浑身不自在!”
木不忘手忙脚乱地从那沾着她发香的柔软料子中透过气来,“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
等她肯松手,他又贱兮兮的赔笑上去,“鱼姐姐,好姐姐,人家小木木逗你玩的啦,你不要往心里去嘛,走,小木木待你去看象象!”
冷溪被他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抱着胳膊直往旁边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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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她还是跟着木不忘去了鸿卢寺。
可是,“为何我们不走正门,非要翻墙进去偷看?”
木不忘低声道:“你又犯傻,大象可是柔夷在明日千秋节上献给官家的寿礼,在这之前旁人轻易看得么?”
冷溪白了他一眼,转身从墙上跳下去,直愣愣朝鸿卢寺大门去了。
看门的卫兵相阻,她便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那上面端端正正刻着冷溪二字,“我奉命来查问明日柔夷要为官家献上的贺礼,烦请放行。”
卫兵听罢,立刻便让开了路,她回头得意地朝木不忘一挑眉毛,“走吧井底小青蛙,姑奶奶带你见世面去。”
木不忘耸了耸肩,即刻就要跟上去,谁道走到门口又被拦了下来,“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已经走进去的冷溪重新转头回来看见他那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是我从家里带出门的家丁,放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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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守门人还是把他浑身都搜了一遍,将他惯带在身边的混铁双截刃还有袖子里叮铃哐当的古怪暗器全都给扣下了,才肯放行。
导致他一路跟着冷溪进去,都是一脸哀怨,“都跟你说别从大门走还不信!”
冷溪笑得前仰后合,“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像好人,不然为何他们只搜你不搜我?”
这话倒是不假,她临出门的时候特意换了身公服,木不忘还是照常的那身打扮,衣服虽是干净的,但上面的补丁一摞一摞的,还有他那张疤痕狰狞的脸,要是绘成画像都能贴门上辟邪了。
冷溪一路走一路笑,很快就到了柔夷使者客居的院落门前,守卫见过她的腰牌便替她前去通传,不一会儿就有个满头小辫的异族女子前来迎接他。
这女子一看便是土生土长的柔夷人,晒得黝黑的脸颊上的两团高原红随着笑起时升高的颧骨一并散发着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