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冷溪,便用一口浓浓柔夷腔调的中原话与她道,“这位姐姐是宫里来的吗,我听旁人说大乾只有皇宫里才有女子当官的呢。”
这边冷溪都还没接话,抄手在旁的木不忘就趁机插嘴起来:“不在宫中又是个没品没阶的公职人员,我们大乾也就她一例了。”
冷溪瞪了他一眼,转头意味深长地笑言:“他说得也没错,我大乾女子大多柔弱,不似你们柔夷姑娘各个精明能干,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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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夷姑娘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官大人不要多想。我们土司大人和老夫人既然答应与大乾再度交好,就是本着最大的诚意和信任来与大乾交朋友的,女官大人放心吧!我可喜欢我们土司大人了,别看他小,主意可大了,他的话我最听了。”
对于女子,冷溪素来没有太多苛责,见她态度真挚热忱,便也卸下了心防:“我名冷溪,这是我……家小厮,他的名字不重要。”
“见过冷溪大人,我叫阿月拉。”阿月拉朝她行了个颔首之礼,“主要负责照顾我们送给大乾皇帝的礼物。”
冷溪闻言,扬眉一笑:“那真是赶巧了,我便是在你们送礼之后,负责照顾礼物的那个。我今日来,确也是想替我们官家先相看一眼的。”
阿月拉闻言,也不啰嗦其他,直接将她带到了放满了贺礼箱笼的后院。
在院中那棵高大的马桑树下,就停着晨间他们在朱雀大街上见到的那只载着巨笼的板车。
盖在笼子上的黑布还未揭开过,旁边正站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
冷溪定睛一看,原是那总问其名不见其人的左军都督幼子周跃东。
这小子约摸比冷溪大了两岁,在华都中一贯又是个骄矜不已的名门公子哥儿做派,虽说与冷溪向来没甚交集,在锦衣卫大选时倒也没和她遇上,但亦是不大喜欢她的。
且他三场比试全都胜在十招之内,若不是后来冷溪为官家亲自点名夺魁,大选魁首的桂冠本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冷溪听人碎嘴时说,为着这事儿他还在家里生了好几天闷气。
之后他们本是被一道指了驯养大象这桩差事,可也从不见他来找冷溪这个同僚提前打个招呼,而冷溪……自然是完全忘了这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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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歹之后也是要一起共事的,冷溪便走上去先叫了他一声,“周兄,你也来了?”
结果这厮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只冷冰冰地和跟来的阿月拉道:“把遮布拉开。”
不光是冷溪和木不忘一块懵了,就是阿月拉也愣了愣,方连连答是,找了两个在旁的柔夷随从合力将遮挡用的黑布给拉了起来。
野兽身上的臭味登时更甚,直直扑了冷溪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掩着口鼻后退了几步。
有先见之明而早早躲开老远的木不忘看见,少不得要嘲笑她两句:“这就受不了了,以后你可是要日日闻,天天见的呀。”
冷溪走过去大大地踩了他一脚:“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他俩其实也没说几句,另一边的周跃东便一个冷厉的眼神横了过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