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冷溪立马反应过来:“你又偷听?!”
木不忘厚着脸皮,叼着果子含糊其辞:“碰巧路过而已,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冷溪气哼哼地在他对面坐下:“现下冷成德还在府上呢,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我的院子里,信不信等会儿我就把你当成采花贼几棒子打出去?”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还递了块果子过去试探,见她不接,便又试着问:“你在生气?生我的气?”
“和你没关系,别多心。”冷溪别过脸去。
他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要为这就同我置气,那怎么对得起我昨夜一路把你背回来,你是不知道自己多沉,可是把我累出一头汗呀。”
“我当初背你的时候都没嫌你人高马大,长胳膊长腿没处放呢,这会儿你倒嫌弃起我来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冷溪正在气头上,被他这么明知故犯地撞上来,气一下子全撒他身上撒了个痛快。
他仿佛心甘情愿给她当出气筒似的,一句计较的话都没说,直接说了正事:“明年开春,我同你一起去柔夷。”
“我那是去出公差,你少添乱了。何况现下夏天都没还过一半呢,谁知道你到那时会不会变卦爽约?”冷溪没当他的话是回事儿。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谁爽约谁是乌龟王八蛋。”木不忘却不予置否地一扬眉毛。
冷溪被他逗笑了:“不是,南巷的头儿,去柔夷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你竟要撇下城南那些可怜的街坊邻居,跟着我去闲游么?”
“我正是要来与你说起此事的。”
果子吃完了,木不忘又抓起一把葵花籽来磕,“眼下秦三没了,城东那边群龙无首,我打算去把那儿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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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在和她商议桌上最后一块果子到底归谁。
冷溪光听着,都有些意外:“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野心,干脆北街也给你?”
他却道:“地盘呢,你我各一半,以后华都就没有东坊,只有北街南巷,我与你平分秋色,想来有你压阵,你们城北的人也不会欺负了我们城南。这样,我也好放心跟你出去转转了。”
没想到他已经打算得这般精细,一人一半的华都城,听上去就格外诱人。
可冷溪也不是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被忽悠过去的人:“说,你到底为何要跟我去柔夷?”
“那业王是有名的色中饿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他出远门,合适么?”他眼神如炬,正儿八经地盯着她。
她的手已经掐在了他脖子上:“说实话。”
他如竹筒倒豆一般迅速道:“我三师父祖籍瑶州,与柔夷相邻,他出家当和尚之前家里还有妻女一双。我打听着他女儿已经长到了出嫁的年纪,定了明年开春的婚事。到时也不知我师父还有没有命在,我为人弟子,说来就是半个儿子,怎么也得去替他把欠人家的情义尽了吧。”
这种话冷溪反倒信了,挪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手:“那这半年里咱们便把华都的事该了的了了,拿下东坊之后想必我二哥也回来了,咱们就算是要出远门,家里也有个靠得住的照看着,这样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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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
冷溪忙着应付驯象所的差事,在收服城东之事上几乎没出甚么大力气,大部分都是木不忘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