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冷溪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完全确认自己的想法之前,她势必是不能和木不忘待得太久的。
她在脑袋里仔细地翻找,想要把关于他和宋念的回忆全部翻出来,捋清楚。
就好比那年她误闯东厂陷阱的时候,宋念从出现到离开,再到木不忘及时赶来,时间是那样刚刚好。
一旦推翻宋念是妖这件事,整件事便更离奇了,一个久居宫中不便走动的人,即使再耳聪目明,又怎会能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呢?
之前在柔夷,即便他能易容成宋若的模样,可又是凭着一介无名小厮的身份,说服莫府的呢?
还有宫变之前,他又是靠着甚么提前说动周海峰和周跃东父子俩,还让周跃东将听谛借了出来?
宫变的时候,他说他遇见了宋念,宋念也说遇见了他,可除了他们俩以外,再没人能够证明他们二人说的是真是假。
最后,就是身上气味和鼻尖那粒一模一样的痣,哪怕是一胎双生也不会连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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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脸色便越难看,就连边上的心穗也忍不住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坐在正堂里发呆,不说话,也不叫我们添茶?”
可她依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直到心穗叫到第三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我只是在想些让人不那么容易想通的事情,对了,怎么还是不见我二哥回来?”没错,她也骗了木不忘,其实冷焕早就说过,今夜会很晚回来的。
“想是外面事儿多,二爷被绊住了吧,而且都这个时辰了,姑娘要实在等不得,便先回去睡了吧。”心穗说着,自己也打了个哈欠。
冷溪摇了摇头,“没事,我就在这儿等他,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
“我不要,我就陪着姑娘你,不然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得多冷啊。”她坚持道。
冷溪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不是供着炭的么,还能冷死我呀?”
心穗道:“我说的是冷清的冷。”
冷溪心头暖烘烘的,一高兴就让她也坐下来,还分了果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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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们在这之后也没等多久,冷焕便带着张魁从外回来了。
一眼瞧见正堂上还灯火通明的,心里本是疑惑,在看到冷溪和心穗主仆两个,便也能猜到个大概。
于是一到屋门口,他便将心穗和张魁都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