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马终于还是来迟了一步,沈辱带人撞开东厂大门的时候,任道远眼见情势不妙,扭头看向断了腿走不了太远的白千千,当即便动了杀念。
然而他的心思很快就被宋念看穿,先一步抢在他之前拿住了白千千。
“任道远!救我!”白千千被宋念掐住了脖子,擒住了双手,登时便沉不住气地慌了起来。
任道远咬了咬牙,哪里还顾得上她,转头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正当他转身就要从另一边的高墙翻越出去的时候,他身后猝不及防地射来一支利箭,让同时也腾于半空之中的他毫无防备,被射中了后腰,狼狈地跌落下来。
五城兵马司跟来的人立时扑上去,用几张铁索打造的捕兽网将他摁住。
这厮当真是根不好啃的硬骨头,三四张重网并七八个人压上去都差点没困住他。
最后还是宋念将白千千丢给旁的人,过去给了他几棍子,才把人打了昏死过去,消停下来。
孟鹤鸣手持弓箭匆匆冲进来的时候,一眼看见冷溪抱着浑身是血的冷焕跌坐在地上,转头又看到木不忘也出现在这里,当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木大哥?小冷大人?这到底是……”
这一夜的死战,累得不仅是身体,更是人心。
宋念望向不远处的冷家兄妹,终是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出来了。
这才过去了几年,锦衣卫冷家便又要办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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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曾经一门出了四个锦衣卫的这家,如今却只剩下一个女儿,独撑门楣。
冷焕出殡所用皆为伯爵仪制,沈家、易家,还有许多他曾经的友人和下属均在沿途设下路祭,那些曾为他春心萌动的姑娘们,如今有的或许早已嫁为他人妇,却都还愿意为他当街哭上一场。
人人都道他是为了抓住阉党余孽而死,既死得其所,也死得英烈,关于他假投秦世忠的那些事,都被宋念在史书和他的个人传记上抹平隐去。
他的名字也被特许送入了名臣阁,放在了冷成德旁边。
可不管将后事做得再如何风光,也不过是给活人看的,与阴阳相隔比起来,身后的多少荣耀虚名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冷溪又不得不休了丁忧假在家,这些日子,知她心里难受,老张头家的,玉昭,还有心穗都相继来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