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肯说么?死丫头倒是嘴硬。”柳月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眼角微挑冷眼睥睨着一身鲜血的半夏道:“你倒是一条忠犬。”
半夏浑身的衣物已然被鲜血染的血红,每一处开裂的破口处下都有一处正在渗着涔涔鲜血的伤口,皆是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此刻的半夏已然气若游丝,身体完全靠着两旁拴在手腕的绳子勒着才勉强支撑着她不倒下。
听见柳月说话,半夏虚弱的抬起低垂的头,对着柳月冷笑道:“你就算打死我,也休想从我嘴里听见一句不利于我们小姐的话。”
柳月横眉倏然一蹙,看向半夏的目光之中闪过一道肉眼可见的杀意。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硬骨头。”
容烨突然暴毙原本就已经让她心慌不已,容烨一死,也就预示着她在容家的最后一个依靠也没有了。
按照容家的惯例,除了身外容烨发妻的胡琳以外,其余的人无一例外都要被赶出府去。
可若一旦离了容家这座靠山,出了大门,她柳月就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用于糊口的一技之长都没有,将她赶出容王府就等同于让她死。
容烨一死,她便六神无主,被以为等待她的只能是无尽的绝望,可容景熹却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
虽说之前她同意和容景熹合作不过是想利用他,她对容景熹也并不信任,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听从容景熹的安排,助他掌控容王府。
容景熹在同她说起计划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提到要保证玉白苏的安全,这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她从前没少害玉白苏,若是对方不知道便罢了,偏偏玉白苏还聪明的很,几次三番拆穿她的阴谋。
柳月心知自己和玉白苏早已势同水火,绝不可能共存。
眼下容景熹不知是何原因明显偏心于玉白苏,可若是让玉白苏就此留在容王府,将来必成自己的心腹大患。
容景熹想让玉白苏活,她偏就要让玉白苏死。
只要她拿到玉白苏谋害容烨的确凿证据,铁证如山,到时就算是容景熹想救玉白苏也救不得。
等到了那个时候,作为容景熹盟友的她,这容府她要分一半!
“好!你不说是吧?”柳月眉宇间透着阴鸷,对一旁的山茶使了个眼色道:“把那东西给我拿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这死丫头的嘴硬,还是这铁棍硬!”
山茶神情有些犹豫的瞥了一眼已经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半夏,声音带着些许微颤道:“姨娘,再这样打下去,怕是要死人的。”
柳月享受着虐戮他人,掌她人生死的快感,怎能容忍他人在这时候扫她的兴?
她目光森寒的瞪了山茶一眼,直将山茶瞪的跪地求饶才心满意足的冷哼道:“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贱蹄子罢了,就算打死了又如何?还不快给我打!若是你不打她,我就让人来打你!”
“不要,奴婢知错了,奴婢字错了。”山茶连声告饶,浑身颤抖的起身走到一旁,拎起了立在墙边的铁棍,缓步走到半夏的面前。
她垂眸看着气若游丝的半夏,心知这一棍子下去,便等同于断了半夏的生机。
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一棍子下去,她手上便沾上了人命。
思及此,山茶迟迟下不了手。
柳月见此,出言催促道:“怎么?你想替她去死?”
“不……我不想。”山茶胆怯的连连摇头,她充满同情的低头看向半夏道:“对不起,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