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面容清冷的白钰，吕韦眼底掠过一道诧异，随后想起在山上时，他便是如此清冷的性子，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唯独有了一个钟锦绣。

“山长曾说师兄性子清冷，是个无牵无挂的人，如今看来，倒是山长独具慧眼。”

“他这个人素来不多话，若非是为了我的病，他是断然不会下山的。”李悠然淡然一笑，抬头望向吕韦，“看到师兄如今在秦国位居一国之相，我先向师兄道喜了。”

“哎，我去大秦是为了天下一统，并非个人得失，师妹心中也有个天下一统的野心，若师妹肯来秦国，你我携手，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钟锦绣的本事，在此之前他便已有所了解，有她在，秦国一统天下，便是指日可待！

“可惜，我对天下一统没兴趣。”李悠然莞尔一笑，径自喝着茶水，“这等有野心的事情，还是交给师兄去完成吧。”

她只想报仇而已，下山，也只是为了这件事。

闻言，吕韦一愣，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若说师妹对天下当真毫无野心，我断然不会相信，否则，下山之后你又怎会来燕国。”

“来燕之后，又为何解决诸多的麻烦。”

说到后面，吕韦的眸光闪过一丝诡异，“杨德刚攻占布拉桑的计谋，是出自你之手吧？”

李悠然但笑不语，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茶汤，两人之间的氛围倏然变得有些凝滞。

缓缓放下杯盏，李悠然抬眸直视对面的吕韦，素来温和的眼眸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阴沉，唇畔的笑容也多了几分深意。

“我并非像师兄那样胸怀天下，但选择下山是因为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只要师兄不阻止我，我是不会与你作对的。”

“师妹总算是与我说了一番实话。”吕韦眸光微微闪烁，“敢问师妹，你下山的目的究竟为何？或许，师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告诉师兄了，那我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手指抚摸着温润的杯盏，温眸闪烁着森冷光芒，“不过，我倒是有一番话告诫师兄，燕国虽已是诸国嘴边的肥肉，但是，我的存在必然对师兄来说是一个阻碍，这块肉吞不吞的下去，就是另说了。”

坐在对面的吕韦不由沉吟下来，似是沉思起当下的局势来。

看到他讳莫如深的神态，李悠然自然明白，吕韦能有今日的局面是小心翼翼走来的，绝对不容许有半点差池，她的存在，让吕韦不得不重新考虑接下来的布局。

“师妹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吕韦苦笑一声。

看来，她早有准备。

“师兄尽管做你想做的就是，两国交战必然有所损伤，你我之间若有缘，必有一日会在沙场相见。”

见面是必然的，只是不知到那时，又会是何种的情形。

仔细观察着李悠然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但吕韦却揣摩不出她任何的想法，含笑得眼眸没有丝毫拨动，从头至尾都是这样的表情，一如当年在山上之时。

“今日见到师妹，让我颇为怀念山上之时，你我谈论天下大势的那种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