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太子府中众人都知道两位主子今日大吵了一架,太子妃咄咄逼人,太子一气之下转身离府,太子妃则紧闭了房门,不准人进来。
采佩等细作便聚在一处,商量要不要将此事呈报,最后得出了再观察观察的结论。
实际上,太子妃房间的灯熄了之后,景阳从床榻下的密道出来,与等在湖边的宋嘉历一道,出了太子府,两人想起方才的“翻脸”都是忍不住一笑。
宋嘉历进门之时,就对景阳传音,“演场戏,让他们觉得我们闹僵了,我晚上带你出去。”
景阳演戏早已上手,张口就来,就着日间教训奴婢的由头,将一个蛮横的太子妃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方才,我真是演出了七分蛮横,三分妒忌,你有没有发现我的眼神中闪着一种又爱又恨,绝望的光芒?”景阳挽着宋嘉历的胳膊,眼睛笑得弯弯的,语气也很是骄傲。
“我方才倒没注意,现在却看出了丝断袖的光芒。”宋嘉历轻笑,将景阳的手握住,“等会上了街,咱们两个”男人“就不能这般亲密了。”
上街?宋嘉历丢下公务陪她逛街?这不大好吧?
“盐铁案子不是很棘手吗?你怎么有时间费这些周折带我闲逛?”景阳丢开宋嘉历手,仰头问。
“正是为了查案呢。”宋嘉历背手,看着身旁男装的景阳,笑道,“线索都断了,咱们去浮云楼坐一会。”
由夜色走入灯火辉煌处,宋嘉历已然给自己贴上了一张假面,要不是景阳跟他跟得紧,还真认不出这位五官平平的仁兄是谁。
浮云楼的一天是从夜晚开始的。景阳上次来到浮云楼是白天,还没能全然感受到浮云楼的奢靡之处;而今夜,浮云楼才完全释放了对京都的显贵的吸引力。
这里是许国最大的销金窟,接待的大多是南来北往的达官贵人,京都的人都知道,背后的主人是咸山王。
景阳也曾在浮云楼见过韦衡,那时他一身清贵与周遭浮华格格不入。如今,彼时此地,今时此地,因为身份的转换,又是与宋嘉历一道,景阳的心境全然不一样。此时,景阳看鸨母不是鸨母,看姑娘不是姑娘,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
“其实,浮云楼幕后的主人,是我。”
浮云楼不是一般的青楼,知晓了宋嘉历与咸山王一家的关系后景阳便猜到了几分,此时听宋嘉历亲口说出,也还是有些愣怔了。如此看来,浮云楼不是浮云楼,而是宋嘉历躲在京都迷雾后面的一双眼睛,替他盯紧了京城上层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