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汝香慢慢地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臂,小声啜泣,心中不忍,但还是将话说了个明白,“我们是宫人,居于深宫,外间的事自然是不清楚,若非是倚华姑姑提了一句我也不曾想到,这位医女,便是君侯之子的生母。”
汝香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她,“不,我不信!若是君侯有子,为何始终不曾娶妻?”
秦椒叹了一声,“事实如此,你不信又能如何?”
汝香的泪簌簌而下,“我只是……我只是倾慕他……”
春风细细,宫墙边的一丛绿柳如烟,随风摇曳着朦胧碧色。
秦椒心中亦是生出一丝叹惋,春色满城,宫人却如深深庭院中的宫墙柳,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陛下的恩幸,更多的是红颜老于宫中,葬于孤寂的坟茔。
春光正好的年纪,便已经能预见日后的人生了。
这时突然一道诧异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
秦椒本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是个穿着浅青色襦裙的面生女子。
秦椒迟疑地上前行了个礼,“不知是哪处宫苑里的娘子?”
那女子笑着回了个礼,“我是未央宫披香殿的掌事宫人芜芳。”
披香殿是如今未央宫中最得恩幸的殿宇了,秦椒自然听说过,只是不知无缘无故的,披香殿的宫人为何来了此处。
“我家婕妤同本草待诏是旧年的交情,听闻她如今住在扶荔宫,便命我送些东西来。”芜芳说着便明命身后的小侍女将东西呈上来。
秦椒一一看过,留下了,按礼节登记入册。芜芳便在一边等着,看见默默不语落泪的汝香,大约是同为宫人,心存怜惜,好言安慰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等秦椒回来时,汝香虽然还略有泣声,却已经止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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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既然被打断了,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霍去病冷着脸又啄了啄阿皎的侧脸,阿皎好笑地推开他的脸,“怎么,在宫里养病才不过一月有余,脾性便收不住了?竟这样凶。”
“你尚且能隔三差五地回一趟医馆,而我却是一日复一日地被关在这殿内,如何不无聊?再好脾性的人也要关出毛病来。”霍去病揪了揪她的鼻子,果然看见阿皎习惯性地皱了皱鼻尖。
阿皎的鞋掉了一只,露出洁白的缣袜,她也不急着去穿,翘着脚搁在他的膝上,“若你这么无聊,不如将嬗儿带进来陪你玩。”
霍去病问,“他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