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邈端起酒来敬盏,乐山既是今日的主角,自要一一回礼。
旁人都还好,敬到沈璞时,她特意跳了过去,将众人都敬完后,方来敬的他。
她知按照位分来说,沈璞是要在头几个就要敬的,但她心里知道不一样。
沈璞是不一样的,沈璞最尊贵,也是最好的,她想留着,慢慢留着,所以要最后一个来敬。
她端起杯子,与离得她很近的沈璞示礼,满怀心思,有意避开众人的视线,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喊,“小侯爷。”
沈璞淡淡瞥来一眼,酒杯都没有抬起,“本侯不善饮酒,小姐自请。”
前后解释都没有一声,要多淡漠就有多淡漠。
乐山黯然失色。
长孙全绪却看出了她的情绪,沈璞此举未免太过分,他甚是生气,但知这个人不好惹,自己满满斟了一杯酒,与乐山碰了碰盏,“游原,我同你喝。”
长孙全绪是个话少的人,全程里,只坐在乐山身边,不与旁人搭话,便是李邈与他客气,他也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宴席到一半,乐山再没了兴致,主动请辞,同李邈道,“家里还有事,郑王的谢意小女受下了,日后有机会再聚。”
李邈从席上站了起来,说,“如此,我送你出门。”
果然是有话要同她说。
只是他没想到长孙大将军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一时还摸不准长孙全绪的心意,李邈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很少。
人到了门口,乐山嘱长孙去替她牵马,这便空出了一些时间。
李邈细眼看着,那长孙全绪竟真的去替她牵了马,实为匪夷所思。
乐山先打破了寂静,她知李邈左思右思的是在思什么,“不瞒殿下,我不但与长孙将军交好,关外的几位大将军,都与我有些来往。”
李邈眯起了眼。
“开玩笑的,”乐山说,“郑王今夜此举甚好,大张旗鼓宴请,明日恐叫京中人都知道了我日前曾救过你的事,也唯恐京城人不知道我与你正交好呢。呵呵。”
李邈面冷,望着她没说话。
“郑王殿下恐有一事不知,我这个人最厌烦旁人拘束于我,更别提拿我当可用的棋子,郑王要是真的有心思,不妨拿出些诚意来。莫叫我这颗难把控的险棋坏了你的一盘大旗,殿下,您可得好好思量呢。”
李邈皮笑肉不笑,“看来是本王弄巧成拙了。”而后问,“不知现下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亡羊补牢,什么时候晚过呢。”
好在李邈不难缠,不像齐深,三言两句就打发了,她及时脱了身,骑马在街头,总算离开了沈璞的身边。
再在他身边多待一刻,她的情绪恐控制不住。
长孙全绪问她,“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
默默携马走了半路。
乐山在街头同他道了别,并告诉他,“往后如没有必要的事,最好不要来找我,这段时间,我有些忙。”
“好。”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乖乖地答。
乐山确实比较忙,也不算骗他。
巡防营里最近没什么事,许是与李邈说开了,又或是长孙全绪的关系,便省了不少事来烦她。
但家里还有些小事,这一日,乐山骑马绕去了庄上。
召见了几位管事,在河田上走了一圈,清风吹绿麦,气候宜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