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虽然官降一级,成了县丞,但周至县的具体事务都还是由他负责,县衙的班底也是他组建起来的,加上他朝中有了靠山,衙门里也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谢云这个侯爷没人能看懂他想干嘛,当了县令,不理政,不断案,反而要全县的老少爷们修路。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空有名士之号,孰能为县令?”当夜,李翔就修书一封,将谢云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将信送往长安。
第二天修路时,二狗子还守在他家侯爷用混凝土浇筑的水泥路旁,还不许别人靠近。
刘三不信自家侯爷,可二狗对谢云一直有种迷之信任,面对嘲笑的农夫,他心里冷哼:一群只会土里刨食的乡下人,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家侯爷?
侯爷做事没有错过,做错了,那也是对的,真的错了,那也是我家侯爷有意为之,只不过我们领会不到。
谢云早上起了大早,让刘三领着去见了石灰石矿。
矿是露天矿,易于开采,就是路不太好,离自家火窑虽近,但中间有好几个小山包,全靠人背马驼,按照这个速度,石灰还是供不应求。
中午吃完饭,睡了一觉,结果睡过了,已经快要下午,谢云连忙穿着衣服往修路的工地赶。
还好人没走光,李翔还在路边等着自己,旁边围着一圈端着浓粥的农夫,全都蹲在路边,边喝粥边准备看热闹。
“李县丞,实在抱歉,这熬了几天夜,中午头一沾枕头,就睡过来了。”谢云拱手表达歉意。
“下官不敢!”
李翔穿着一身沾满尘土的旧衣服,仰着脸,看样子火气很大,这位老兄无大才,但是个勤吏,百姓很爱戴。
这种人生气,千万别和他多说话,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时间消除他的怒火。
“那就好,咱们对比一下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二狗,站上去试一试。”谢云将这个出风头的机会给了二狗子,毕竟人家辛苦看了一天。
看着二狗小心翼翼,一只脚在水泥路上来回试探,谢云一脚把人踢上去:“这他娘的是路,不是你婆娘,你那么小心干嘛?它还能被你踩坏了吗?”
嘿嘿嘿!
四周的喝粥农民哄笑起来,二狗恼怒的甩着衣袖,用力跺脚,却发现路很坚固,而且很平整,走在上面不用担心崴脚。
“你们都上去!”看着在水泥路上又蹦又跳的二狗,谢云让自家的七八个家将也站了上去,最后把小强也赶了上去。
“为何?石灰老夫也见过,遇水发硬常理,但绝没有这么坚硬。”李翔终于肯把他的头低下来,研究水泥路了。
谢云一摊手,这他真不知道,后世水泥混凝土会玩的人多了,但能掰扯清楚里面门道的人,寥寥无几,自己又不是土木工程专业,知道混凝土比例,还是以前在工地当过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