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归鸿与南阳两城外,其余一众干子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边归鸿城学子怒火中烧,那边南阳城学子如同遇到救星,目中神色洋洋得意。
于颐浩、钱问、曾黎等人有心反驳,却顾及此人身份,强压下心头怒火,便是一众围观的士子眼中亦有不悦,但奈不住对方的身份。
对于这位段学谕的吃相,便是同来的教谕心中亦有所鄙视,但碍于同僚颜面,自是不好多说什么。
事实上,对于言诺青词祈雨之举,诸多教谕与学子亦是看在眼中的,莫说是这些学子,便是一众教谕自忖,以自己所学怕也是难以祈出这般大的雨水,毕竟言诺写青词时所出的异像显在那里,字里行间勾动天机,才会使触动冥冥降下甘霖。
这段学谕不是疯子亦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与聋子,将言诺祈雨的过程看在眼中,之所以这般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苦衷。原来这段学谕是年轻时曾受这薛家恩惠,更是薛家人教出的学生,自然知晓言诺手中这枝薇澜笔在薛家的地位,虽然这枝薇澜笔算不上什么宝物,但拥有此笔者必是薛家极为得宠的嫡系一派。
而且薛家为世代书香经营多年,在南阳城中极有财力势力与人脉,自己当卖力讨好以显得自身价值,所以厚着脸皮要言诺归还打赌所得的薇澜笔。
“这位先生,此言怕是不妥罢?”听段学谕言,言诺不禁挑眉:“恕学生不能从命!”
听言诺出言反抗,那段学谕先是一怔,紧接着叫嚷道:“果然是市井赌徒的禀性,不尊师诲,孺子不可教也……”
言诺险着笑出声来,此人竟以孺子二字来称呼自己,只怕自己真实的年纪说出来要吓他一大跳。
“先生,几日前学生与那位薛同窗提出打赌立约时,先生可是在场的,先生当时未出言反对,如今学生赢了,先生反到义正严辞的指责学生起来,实在是令学生费解。”言诺软中带硬的说道。
未想到言诺敢这般反唇相讥,段学谕老脸一红,辩解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老夫现下管着你们正是如此,怕尔等于错误之路上越走越远!”
“恕学生难以从命!”言诺挑眉,显然言诺不想服这个软。
此言一出,不只是这位段谕,便是一众士子也是吃了一惊,未想到言诺敢直接不给这段学谕的面子。
段学谕也未想到言诺会直接不给自己面子,老脸一红抢词夺理的怒道:“朽木不可雕也,你真以为是你祈得雨水,不过是天降甘霖,你碰的巧而己!”
说到这里,段学谕仰望天空,再将目光投向几位同来的学谕与一众士子,说道:“诸位同窗与诸多学子,方才天降甘霖方圆足有数千里,岂是一个秀才所能祈的?莫说是秀才便是我等举人或是进士级学的前辈,也不能祈的如此大的雨水,所以段某才说此人不过是赶了巧而己。”
在场的几个学谕与一众学子闻言,心中也颇为赞同此说,按理来说秀才祈雨最多不过是一场方圆十数里的小规模的降雨,便是举人祈雨也不过覆盖一乡方圆数十里土地,换成进士与县官级别神人,才可以祈一县之雨,这言诺不过一童生功名纵有举人、进士之姿,此时尚无神格加持,也不会祈得如此规模的降雨。
三言两语便说这雨水不是自己祈的,言诺心中恚怒,别人不知道言诺自己心中还不知道,自己的儒修虽然没有神格加持,但自己自身的修为摆在那里,触动天机降得此等雨水实非什么难事。
“先生说这雨水不是学生降的,便是以此做为凭据?”言诺挑眉。
“不错!”段教谕倨然昂道。
言诺亦是昂首言道:“那先生敢不敢与学生再赌上一局,学生于攀城祈得此等规模雨水,教谕便收回此前所说之言?”
“你……”段教谕气结。
言诺所言看似简单,却是拿他一个学谕的面子与士林声誉在赌,不管言诺是输是赢,都是占得便宜。
“怎么?先生不敢赌?”言诺笑了起来。
“赌便赌……”在言诺硬刚之下,段教谕不可能退却,若不然自己这张颜面真的就要扫地了。
“传与操舵手,操纵飞舟赶往攀城!”见二人打赌,为首的教谕轻轻一笑,命人道。
漫漫旅程了无乐趣,眼下出了这等趣事,有人自是想看个乐子。当然,不止是一众学子们有对南阳学子不满的,这些教谕们也并非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