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不过是在为难自己。素来不喜打扮,在他面前,她故意妆点,因为不想太过与其他侍妾不同,不想反倒成了他的取乐之处。每次看着她在梳妆盒内左右徘徊,他都嘴角噙笑看着。
心情好时,会挑出珠花,别于她的发间,弄得满头沉重;心情不好时,他便将她满头梳好的青丝解开,而后看着她淡漠的一次一次梳头。
被他看了许久,齐若妍已是心如火燎,慕忧云今日便与邺鄣国大战,而她,却只能在给殇聿制造快乐。
手下一个泄气,不再做作,将珠花置于梳妆台上,一个起身走向榻边。
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带住:“怎么?担心了么?”她的担心,是他此时的一种成功,自然能让他格外舒心。
“是,奴婢是担心。”
“那若是本王带你前去,本王是否太过残忍?”
惊愕的看着他,世间竟然有这般残忍的男人?不,她不要,就算是死,她也不要亲眼看到慕忧云的落寞,不要看到心目中的他那般的鲜血淋漓。
“怎么?让你亲眼目睹哥哥的死去,是否很难接受?”
“奴婢不去!”
她眸间的坚定,更是激起他的斗志,一个将她抱起:“由不得你不去。”话落,两人的身子已经出了房门。
两人到得军营,只见一身戎装的慕忧云已经整装待发,在看到齐若妍时,他等死的眸间多了几分傲气。
几万大军,看到殇聿过来,虽然不是主帅,却是毕恭毕敬的等着他的发号施令。
士气滔天,大鼓已然立于众人之间,淘淘肃气,让人敬畏。
手高高的举起:“大军出发!”
霎时,整个大军朝着与邺鄣国约好的千寻原步去。
旗正飘飘,铁骑长扬,浩浩荡荡,八万大军,带着视死如归之心,成全殇聿的帝王血路。
三千里帝王路,铁骨铮铮,骸骨嶙峋,皆是用鲜血铺就的道路,成者万人景仰,败者尸骨无存,是两种极端,却是世间豪气男儿必经之路。
两军相遇,是平分秋色,更是王者之争。
两军主帅,先后相遇,骏马一黑一白,慕忧云之文武,黑马相配,更显霸气;褚文?之儒雅,白马骑上,平添俊逸。
眸光透过慕忧云的肩头,褚文?远远的看到殇聿身前的人儿时,稍稍的一个驻眸,却在瞬间移开:“久闻永乐王爷大名,今日一见,果是不凡!”世俗的客套,从他嘴里说出,有些别扭。
“三王子之姿,本王更是仰慕。”世人皆传邺鄣国三王子,乃天人下凡,容姿相之于女人有着英气,皮囊相之于男人更显阴柔。
褚文?最是听不得他人对他容貌的赞美,一个冷冷的回眸:“此番多有得罪,请永乐王爷见谅!”一个点头,是战争的开始。
两人伸掌,策马而起,掌声相击而出,是生命的较量。
主帅已然击掌,远远虎视眈眈的众多将士,高声呼出“冲啊……”
“冲啊……”不甘示弱,敌方亦然。
血,顿时成为那战争的一种渲染,土地,是万物的承纳。
矛起盾落,血起声飞。
生命,似乎太过的脆弱。
风,呜咽着一种生命的凋零;热气,是血液中的一种温度。
轻轻的闭上双眸,素来觉着自己冷漠,如今看着这般的血色漫天,她竟然觉着不忍。怪不得她害怕身后的男人,仅此一点,她已经输了一个彻底。
此番,若是输了,慕忧云自然性命不保;若是赢了,慕忧云仍然性命不保,因为功劳在殇聿的帮衬之上。
人马,仿佛是殇聿派出了所有,却总是有着不曾发出的力量一般,在暗中默默的注视着战场上的点点滴滴。
当队伍慢慢变得薄弱之时,齐若妍便已看出,慕忧云的生命,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走向尽头。而身后的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亦是缓缓的收拢,仿佛在昭示着自己的胜利。
猛地一个转头:“王爷……”
人马,仿佛是殇聿派出了所有,却总是有着不曾发出的力量一般,在暗中默默的注视着战场上的点点滴滴。
当队伍慢慢变得薄弱之时,齐若妍便已看出,慕忧云的生命,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走向尽头。而身后的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亦是缓缓的收拢,仿佛在昭示着自己的胜利。
猛地一个转头:“王爷……”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么?”
雷光电闪,齐若妍心绪飞速流转:“怎么会?奴婢不过是想让哥哥死在他人之手,还不如死在奴婢手上!”目光,看了一眼他马背上的箭囊,而后抬首无畏的望着他。
凌厉的目光,深深的打量眼前的女子,仿佛要探进她的灵魂。
紧攥着的手心,已是冷汗涔涔,若是此番被他瞧出端倪,恐怕不仅仅是慕忧云的性命不保,恐怕自己也存活不久。
一眨眼,是生命的赌注;一个颔首,是她激动得忘了呼吸。
“好,就让本王见识见识,你是何等的巾帼不让须眉!”手下取出弓箭,置于她的掌间:“且看你的!”
那沉沉的弓箭,是他特制的,于他不过轻如鸿毛,她却使劲全身力气,取箭,手发抖的拉起弓拉来,对着正在打斗着的慕忧云犹豫不决。
“射!”
心下叹气,手在松开的那一刻,被他用力的抓住,而后在猛地拉满,松开。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便已看到那一枚由自己射出去的箭,准确无误的向慕忧云的胸口射去。
抬首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唇角几丝嘲笑,冷冷的看着箭的终点。右手三指拉弓时火辣辣的疼痛,真实的告诉着她,殇聿在她的那一箭上,加了他自己的力道。
看着慕忧云中箭时瞪大的双眸,倒下时的茫然……
她,缓缓的闭上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