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此刻的千钧一发,又睁开双眸,适才就是为了引起褚文?的注意,果然,他此刻正看着自己。手,暗暗的动了两下。直到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她这才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朝前走的姿势。
似明白,又茫然,整个战争,是殇聿发起,无疑就是为了让逐月皇身边少去一员大将,如今让他离去,自然是要保住这员大将。虽然如此做,自己将来兴许会后悔,但他仍然单手抓起地上的慕忧云。
“哈!”的一声,马儿扬起四蹄,带着一股烟尘而去。
心,重重的放下,却又提了起来,只因身后的男人一声:“邺鄣国劫我永乐王爷,辱我殇国,快追!”适才的一幕,众人只看到一箭发出,远远的并不知道是齐若妍和殇聿所为。
千里河山,万马奔腾,好一阵浩气荡然。
坐在马背上的齐若妍,心,高高揪起,殇聿的狠毒,她比谁都清楚。
以常胜将军殇聿为帅的军队,若是输了,断然不可能。
一路追去,皆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哀嚎声不断。硝烟四起,是这个战乱的世间唯美的风景,是身后这个男人霸起的象征。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眸间,不过是一缕青烟,毫无不忍,反倒多了那嗜血的残忍。
越来越少的人马,身后越追越近的殇聿,褚文?仍然没有放弃手上的人,即使是拼去最后一丝力气,他仍然为她守候心中的牵挂。
殇聿不怕自己对邺鄣国的追击惹怒邺鄣国,狂妄不羁的他,无所顾忌,即使有求于人,也不会想让半分。
“褚文?,你出尔反尔,如果还不放下永乐王,休怪本王不客气!”长剑怒指,白晃晃的在齐若妍的眼前稳立。
气喘吁吁的转头:“离王,对不住了,永乐王此番我要定了!”说完,一剑狠狠的刺向马腹,受伤的马儿,吃痛的狂奔起来。
不忍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褚文?,素来冷漠的齐若妍,竟然心中一片感概。
“王爷,不追了么?”
“追什么?杀了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已够了!”话落,手下的马鞭,已经狠狠的击在马身,整个大军退守乾城。
打了胜仗,殇聿只是让军中将士狂欢,而自己,反倒是带着齐若妍进了自己的寝房。
“齐若妍,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刚进门,殇聿便一掌打在齐若妍的脸上,毫不留情,五个手指印个个不曾遗留的落于她的脸上,可见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以他的聪明,自然知道适才是自己动了手脚,不然打得正欢的褚文?不会停手,反过来带走慕忧云。
“哼,怎么?不说话了?适才的巧言令色哪去了?连本王都上当了,齐若妍,你果然不简单!”
被他打过的唇角,生疼得要紧,血丝流出,却不敢擦去,反倒是认命的回话:“那是奴婢的哥哥!”对他的畏惧,从来都不曾减退。
“那本王还是你丈夫?怎地就不曾见过你帮本王?”冷冷的钳住她流血的下颌,想起那晚两人的私奔,他鄙视的看着她:“你对慕忧云,真的只是兄妹之情么?”
惊骇的瞪大双眸,齐若妍屏住呼吸,静待他下面的言语。
“以本王看,你们之间非比寻常吧?”她的紧张,更是激起他心中的愤怒:“还有你的初夜,是不是被他夺去?”恶狠狠的声音,透露着几丝在意,若是他人,他无需紧张,若是慕忧云夺去,自然是齐若妍心甘情愿。
“不……是……”紧掐的手臂,让她说话都带着一股窒息的疼痛。
心中的那一股放松,让他有些茫然:“齐若妍,我不防告诉你,以后再一次背叛本王,你便直接卷铺盖滚去你!”狠狠的一个松手,随即摔门而出,让她倒坐于地。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此大的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只是希望以后的生活,不要让她有如此为难的抉择,毕竟呆在殇聿身边,她的生命已如冬日里飘零的雪花,却是无法承受太多的波涛汹涌。
脱了衣衫,没有沐浴,她便上榻就寝。
夜色,渐渐的浸透整个寝房,带着北方独有的冰冷,黑暗中的她紧紧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却忘了可以驱除寒冷的羽被,只是任那萧寒的月光,轻轻的洒满全身。
透亮的身体,仿佛那发光的星子,很是柔美,却硬是带了几分刚强。
他与她之间,本来渐渐走近的距离,却因为此次慕忧云的到来,重新回到原点,或许,比原点更来得遥远。
呵!人的一生,到底能有多少痛?人的心灵,到底能坎坷到一个怎样的极点?心中不觉警告着自己,此生,她可以肮脏,可以被人侮辱,但绝对不可以自取其辱。世间最应怜她爱她之人,在出生的时候已经将她抛却,试问她又怎能放弃自己?
不知不觉中,她在寒冷中陷入了睡眠,在冰冷的梦里一人徘徊游离。
一听香菱出事,殇聿整个人顿时惊醒:“你说什么?”酒醒了大半,殇聿翻身而下,披上衣衫便朝外走去。
“王爷,香菱夫人身子不好,说是小世子有滑胎……”
话没说完,只闻“啪”的一声,是殇聿愤怒的掌击向来者:“混账,给本王瞎说什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脆脆的声音在夜里响起,带着几分在黑夜里传来,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赶紧去备马,本王趁夜赶回,大军明日可撤回契丹城!”不等来人回话,他便转身进房。换上平素常服,并未让她起榻为自己更衣,可见心中着急。
离去前,看了眼在榻的齐若妍:“明日你与大军一同赶回,若是本王没见你回来,翻遍邺鄣国城池,挖地三尺,本王定然掘出慕忧云的骸骨!”
本来无动于衷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的一个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