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月在，出冯家似乎变得很容易。

主仆二人走在大街上，王月见颜樾的走向并非是要去某地，而是闲散漫步，不时看看四周货摊茶坊，一派轻松悠闲的模样。

原憋着不说话的王月在她引着踏入第三家画铺子时，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姑娘，咱们这么小心出门，只是为了闲逛？”

颜樾此时正在展开一卷山水图细细查看，听到她的疑惑也不回头，只听她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这好时光总不能躲在宅院里浪费吧？出来看看走走也是极好的。你瞧这千山图如何？”

王月哪里懂这些，见颜樾问她，只好飞快地看了一眼，又即快速地回答：“很好。”

颜樾晓得她是在敷衍，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又接着看。

“今日出来也不是无事可做，这样吧，待会咱们去看看你兄长。”

“我哥？”王月道，忽然眼前一亮道，“难道姑娘有事吩咐大哥？”

这时候店铺掌柜凑了过来。

他在旁边已经细细打量主仆二人好一会，无人介绍无人接待，那姑娘通身体面装扮，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户出来的，待看过她手里的画才决定上前亲自接待。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是明宗帝年间的画，乃是张泽大师的名作千山图，姑娘一来就看中真是慧眼如炬，倘若喜欢不妨买回去挂在书房如何？”

这样的姑娘家买东西喜欢只是其次，她们最喜欢是店家捧着的感觉，能让掌柜的称赞一句，也能表示自己是有赏鉴造诣，几十百两的银子如水一般用出，哪里在乎这等银钱。

掌柜有信心这位姑娘也一定会痛快买下，于是说完后笑眯眯地等着包画收钱。

谁知颜樾举着画摇了摇头，表情似乎颇有意味。

“这画好是好，只是有一个缺陷。”

掌柜的面上的和善笑容有些凝固。

缺陷，这是什么话！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竟然说这画有缺陷！

“姑娘，您说话之前务必三思，我们画馆里的所有画作都是独一无二且珍贵无比，您说这样的话可可真是令人费解，若是不买您可以不看，何必说这样的话？”掌柜的保持着笑容回答。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颜樾眼神似笑非笑，似乎有一抹嘲弄暗含在里，“我不过说了一句，掌柜的就这般急恼，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你！”掌柜原本还要再说，却不知如何忽而笑了起来，“既然姑娘一定要说，那我愿意洗耳恭听。”

这画纵使是大师来也不一定看得出来，这个黄毛丫头只不过懂点皮毛就到处显摆，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掌柜的想到这层，顿时放心不少，一副任君随意的架势。

颜樾笑了笑，将画再展开，并且铺到台面上。

“这画是千山图没错，但这画却并非是张大师所绘。”她抬眼看向掌柜的，笑盈盈道，“这就是最大的缺陷。”

掌柜震惊不已。

她是如何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