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杨有禄,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快!快!快跪下。”
都指挥佥事见他一脸凝重,便知大事不妙,不明所以,跪了下来,霎时跪成了一片。
“本官命尔等午时议事,你们倒好,姗姗来迟,架子真大呀!这便是你们的为官之道吗?朝廷给你们俸禄,是让你们为百姓做事的,不是让你们耀武扬威的。”话落,慕容怀琬一拍桌子,震得众人心肝都颤抖了一下。
不知他身份的人依旧蒙在鼓里,跪听训示便是。
这爷虽然严于律己,做事杀伐果断,但并非蛮不讲理,一意独行之人。想着这爷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杨有禄为了自己生命早些硬着头皮道“启禀王……”爷字还没说完,就被慕容怀琬的眼神制止住了,他心领神会,这是不想暴露身份。舔了舔嘴唇,豁出去了,道“大人,这真是的天大的误会呀!”
这冤屈叫的好呀!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哦!有什么误会,你只管说便是。本官向来深明大义,若你说得有理,便放你一马?”
见他不怒不喜,便觉得还可以抓住时机为自己辩解一番。
“昨儿个,布政司衙门来个赈灾的钦差,他前脚刚到您的命令后脚随到,这一下子出现了两个钦差不得不让人疑惑呀!那钦差可是手握朝廷公文之人,千真万确无疑……”话没说完,看了慕容怀琬一眼,欲言又止。
“所以你们便认定本官是假钦差?”
可不是吗?这显而易见,儋州的钦差是假的呀!故而他才有恃无恐来抓胆大包天的钦差呀!只是没想到呀!这位皇子皇孙,竟然以身犯险入了儋州。
还好,他来得及时,不然真的闯大祸了。
不过臣不言君之过,他是不敢直言的。摇摇头道“是微臣不明辨是非,是微臣之过。”
这人眼里明明是责怪他不亮明身份之意,嘴里却将罪责拦在了怀里,还真是识时务。老狐狸呀!这是想他念着他的情!算盘打的可以呀!
“此事,本官确实有错?但而等并非无过?就拿赈灾之事来说,你们当真是全力以赴了?儋州瘟疫,横行至此,难道诸位就没有错吗?还有布政使呢?作为一省之长,儋州沦陷,他在何处?他做了什么?”
还真是殃及池鱼呀!他不过是一个管刑法了,赈灾可是跟他没多大关系呀!
杨有禄道“钦差一入城,便巡城去了。藩台大人相伴左右。”
这倒是出乎慕容怀琬的意料,他以为布政使应是不来儋州的,可见官员也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差,点点头道“此事就此揭过吧!着令布政使即可赶往此处议事。”
知州颤颤巍巍起身道“下官,即刻去寻藩台大人。”
不一会,众人齐聚一堂
慕容怀琬,坐在主位,众官员按照尊卑有序依次坐在了下首。
“儋州危急,作为朝廷命官,必得义不容辞,挺身而出。我等需不计一切,竭尽所能,上下一心,打赢这场战役。知否?”
布政使,已过不惑之年,一身儒雅之气,站起身出列,跪下道“儋州沦陷,作为一省之长,微臣难逃罪责,请大人降罪?”
知府紧跟其后道“微臣,作为一府之长,亦难道罪责,请大人降罪?”
而后知州,跪下道“微臣,作为一州之长,管理不力,受罪首当其冲,臣愿意已死谢罪。”
这一招先发制人还真是用得好呀!他们就怕他真的杀了他们泄愤?
天灾之前,他们是无罪的,但是处理灾后事宜,他是不满的,他确实有杀鸡儆猴之意,但是他不能的,此时杀了他们于事无补,还要外调官员过来,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糟糕。
他只能忍一时之气,只能秋后算账了。
慕容怀琬见他们跪倒一定不声不响,而后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无奇道“杀了你们儋州瘟疫便会消失不见吗?杀了你们被瘟疫夺取生命的人便会死而复生吗?竟然于事无补,本官又何必如此呢?事已至此,紧要之事不是追责,而是如何打赢这场战役,知否?这是尔等将功补过的机会,知否?”须臾片刻道“尔等,起身吧!”
众人异口同声道“谢大人不罪之恩!”
慕容怀琬大手一挥道“都就坐吧!”环顾了四周继续道“儋州沦陷,作为父母官,身兼重负,诸位辛苦了。”
布政使率先道“这是臣等之职,应当的。”
点点头,慕容怀琬道“大灾之年,盗贼必定横行,诸位需好生提防。”
众人齐声道“是!”
他继续道“如今儋州物资紧缺,诸位需从各国各地调配过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若有谁不配合,只管毫不留情禀告于本官,本官必定开销了他去。”
这一声掷地有声,众人听得是为之一震,心里不断盘算着利害关系。
慕容怀琬指了指知州道“知州大人,你来说说儋州情况,将需各方人马鼎力相助的地方,事无巨细跟诸位说说。”
这一场会议,从白日商谈倒了黑夜。
此会议广开言路,集思广益,让个人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集众人意见,取其精髓,去之糟粕,制定了相对完美的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