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啊?
她有学过这个吗?
不一会儿,钦天监到了。
面前一座高楼,层层往上,好像怎么仰头也看不到尽头,雪花纷纷扬扬地顺着高楼边沿落下来,天空一片朦胧,像倒过来的深潭。
江河止步于入口,道:“除了每年的祈福之人,旁人都不能跟上去。走上去有已经备好的服制和需要的东西,过程不难,你这般聪慧肯定早已经记住了吧?”
盛筱淑:“……啊,嗯。”
她觉得自己要是说自己忘了,江河把她拎到楼顶去然后扔下来。
江河的眉目柔和了些,打开了入口处的门,给她让出了路,“去吧。”
盛筱淑走过去,经过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
直到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楼里,江河才绷不住脸上的严肃表情似的,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江大人。”
一个学徒走了过来,好奇地抬头看了看,“不是说每年能上观星台祈福的人都是钦天监最厉害的人吗?这位姑娘是谁啊?”
“算你们的前辈吧。”
江河随口道:“之前犯了错被陛下关起来,现在要将功补过。”
“哦……江大人很喜欢这位前辈吧?”
江河挑起眉毛,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初生的牛犊可不怕他这头老虎,边往远处跑边笑着说:“江大人说起这位前辈的时候可在笑呢!”
“臭小子。”
江河小声骂了一句,又抬了抬头,眼神变得欣慰了一些。
“哟,这大雪夜的,你站在这做什么?”
江河一转头,看见的是钦天监如今的正使,钦天监真正的说话人:杨霖。
他连忙行礼:“杨大人。”
今年已经六十的杨霖无趣地摆摆手,“你别跟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我能在这个位置上全靠祖上荫庇,论成就远不如你。”
杨霖出身高贵,父亲是大徵异姓王,母亲和如今的太后是无话不说、感情至深的亲姐妹。
他说的话在如今的朝堂上,就连皇上都得多往耳朵里面去几分。
要不是他自己没那个大志向,只想找个偷懒的闲职钓鱼遛狗,如今朝堂上的势力格局肯定有事另外一番景象。
只不过钦天监这个正使职位原也十分重要,马虎不得。
这些年好在有个江河在,不争不抢,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做到了如今的位置。能力出众的情况下,还难得的没有什么争抢之心。
实在是很对他的胃口。
杨霖的年龄比江河大上了小一轮,心里是把他当做半个后辈外加半个知己看待的。
两人走到观星台附近的一个亭子里,里边已经煨好了温酒,摆好了炉子,石桌上摆了一桌子的小菜,还插了一瓶红梅。
江河看见这阵仗也是愣了一下,这是要在宫里过夜啊,于是奇道:“杨老,这大年夜的您不回府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