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年小心地瞥了一眼那嘴上的血痂,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看自己的脚。阳澈走过去,一手把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送,在白堇年抬头看他时,他竟然用自己平时都不会用的语气玩笑道,
“情趣罢了,沈医师果然医术了得,这都能看出来,我还以为都泄完了的。”
“……”
“……”
“……”
“小鹿你是不是藏我药了?”
“没啊沈哥哥。”
“那就是在我屋里,去给我找出来。”
“找什么药啊?”
“让你去找就去找,还不动了!”
沈清将手里的干药材包扔他身上,小鹿撇撇嘴溜进了屋,他转头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青鸟,明白他也知道,于是转头看着那俩,脑子里想了无数词儿,最后只蹦出来一句话,
“小鹿还是个孩子!你们两个就算要啥啥啥,避着点小鹿再谈!”
白堇年还没回过神,头顶上的阳澈又道,“下次注意。”
沈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他,“阳澈啊阳澈,以前觉得你孤傲冷清,除了白堇年谁都不搭理,现在说起话来是越来越张狂了,说,是不是去哪儿看了什么不能看的话本,听了什么不能听的话剧,好你个阳澈,你可别给我把堇年带坏了,堇年我可是当做亲弟弟来养的!堇年从小就知书达礼,温和谦让,你……”
青鸟把沈清毫不留情地拽到身后,对两人道,“午时到了,公子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做好给公子送去。”
沈清用力地拍在他后背,“青鸟!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长辈说话哪有你小辈……”
青鸟回头,“你算哪门子长辈?”
“……”沈清语塞。
小鹿从房里探出小脑袋,对着外面道,“算我的长辈吗?”
院里的人闻言,除了沈清,一阵哄笑。
白堇年才想起,看着黑脸的沈清,“允到如何了?能下床了吗?”
沈清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下不了,躺着呢!”
“那我等会午膳后去看看他。”沈清黑着脸,一言不发,瞪了身边的青鸟一眼,青鸟倒是对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外面有人进了院,走到白堇年身前,躬着身子说,“公子,天子不行了。”
闻言本喜乐的院落里,突然变得死寂。
白堇年让他退了下去,坐在了石凳上两个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沈清看了看他道,“天子虽禁着堇年在都城,但他是堇年的护身符,他若今日薨了,那信王登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堇年。”
阳澈低头看了一眼白堇年,“得早做打算。”
“要不回舟州如何?”
白堇年摇头,看着沈清,“不行,他若登基要杀我便会早早地在舟州守株待兔。舟州回不去。”
青鸟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地掩盖住自己一闪而过的惆怅,“枳城如何?虽是个眼中刺的地儿,也靠近那大漠沙兵,但索性那里还不错。我小时,小时在那儿跟我师父生活过,就是不知师父还在不在那里,师父的院子还在不在,之前走的匆忙,到现在都没能去拜访他老人家。”
沈清看向有些反常的青鸟,但青鸟对他做了个鬼脸,便打消了觉得其反常的念头。
白堇年才抬头,看着阳澈,“如若真是无可奈何的地步,枳城也倒算个去处,那里虽属王都,但那里的人根本不认天子,只认城主徐光华。”
青鸟惊讶,“公子知道徐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