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华一行人到教场时,正看见站在靶场中央练箭的阳澈,以及站在旁边的白堇年。
白堇年看见来人,恭了身子道,“徐城主,阿妍姐。”
徐城主点了头算是回应,阿妍此刻肚子已然显形,却轻巧地快步走到白堇年身前,示意他起来,“哎呀,堇年,下次见着不必如此行礼,你看看澈儿对我们如何那便如何。”
徐光华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楚地传进了阳澈的耳朵里,“人家堇年那叫懂礼数,不像某些人,人刚一回城,家都还没跨进一步,就被某些人一把捞走,捞走就捞走了,都几天了,都不带人回家看看,还得让挺着肚子的人坐车亲自来看。”
阳澈将手中的弓箭搭在器架上,白堇年看着那背影对阿妍道,“阿妍姐,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我与阿澈本想着今日下午便回来,没想到还是你们先来了。”
阿妍上下看了看白堇年,放心道,“无事,阿华老爱把事情夸大,我看堇年这脸色倒是比上个月看着好很多,红润了些许呢。阿华,你看看是不是?”
徐光华瞥了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一直在旁没说话的沈清走到跟前把了脉,惊讶道,“诶?你这身子怎么短短几日比前几……比之前好很多了?”
青鸟点点头,看着些许红润的脸颊,“是啊,我看公子脸色确实好很多呢。”
这时一个角落传来声音,“我这些天自个儿养的。”
阳澈在白堇年回城的第二天就察觉他身子有些不好,于是百般小心地将养着,不让风吹,不让雨打,出门都是抱着走的,也全然不顾那些将领的眼神,虽然那些将领也逐渐见怪不怪了,恰好今日天气好,有太阳,于是又带着白堇年到光照最好的靶场,晒太阳。
靶场一时安静了一会儿,阿妍开口道,“我看你二人呀,让我们这些外人都好生感到幸福。”
阳澈走到白堇年身边,环顾了一圈,问道,“那小鹿呢?”
青鸟笑道,“那小子平日看着不学无术的,结果有一日被阿妍姐发现站在学堂外边听书,就被阿妍姐送去学书了。”
阳澈闻言便没再说什么,白堇年看着徐光华,“徐城主,我为你引荐一人。”
几人回了主帐,帐内闷热得很,当众人想说时,却看见白堇年神色如常,便知这温度是刚好合适于他的,所以也就只是脱掉大氅,安坐在位置上。
等喝了几口水后,那帐门拉开,薛贵先进,尔后后边还随着一人。
奇明轩看着主位换了另一个人,再看着气宇轩昂的气势,对着那人跪下,嘴里喊道,“拜见城主。”
徐光华挑了眉,看向左边下方坐着的阳澈:你媳妇儿给我引荐的便是此人?
阳澈没回他,只是将刚烧好的水倒给了一旁的白堇年。
徐光华只得把视线又放回那跪着的人身上,:“起来吧。”
奇明轩站立,徐光华上下打量了其人,年纪轻轻,看着不能举刀也不能提剑,俨然就是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又看向白堇年,白堇年此刻正看着徐光华,对着他点点头,表示此人可用。
徐光华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会些什么?”
奇明轩道,“回城主的话,我可做您的军师。”
军师?看来是这脑子还行,就是不知道与堇年相比又如何。
奇明轩又道,“白公子睿智,已经谈得交易有一批钱从青州进了枳城,我以为这第一批钱该尽快与瑆城进行交易购粮,以免突发事件,而购粮,不得走官道,得走私道,也就是水路。”
“水路?”徐光华皱眉,“水路潮湿,粮草大多为干粮,就算到了枳城,怕也是发霉发臭。”
奇明轩看了一眼白堇年,白堇年与他的思想不谋而合,示意他继续说,“是的,水路,如果走官道,粮草数目过大,会引起王都的注意,而水道官查疏松,且到货快,我们只需要在船板货物下边垫上适当的茅草,避免水汽即可。”
茅草可做睡榻,本来最初的想法便是防潮,用在水船上,倒也不失一个法子。
白堇年看着沉默的徐光华,“城主,我以为我们需尽快购粮,粮草已然不足,需得在本月十五前有一批新的粮草入库,现目前我们防的不止是王都。”
齐明轩闻话吃惊地看向白堇年,“难道白公子是说……”
白堇年点头,“别忘了,一直与枳城交敌的大漠沙兵。”
徐光华道,“沙兵?那些鼠辈十年都不曾在边境看过了,灭绝了都未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