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床头想要坐起来,但是行动间难免拉扯到伤口,霎时间额角便浸出了细细密密的细汗,唇色也苍白了起来。
但是他忍着疼痛没发出任何声音,是以时暇钰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被褥挪动的声音,却不知道池岫白已经坐起来了。
她想起池岫白沙哑的声音,忙站起身想要给他倒茶。
脚步迈开一步之后又停下,唤守在门口的丫鬟进来,倒了茶喂给池岫白。
池岫白自然是不会同意他人喂自己的,他抬手阻止了丫鬟的手,自己接了过去。
这一动作他并没有瞒着,是以时暇钰清楚地听到了他对丫鬟说的话。
可她心中却并无多少高兴。
池岫白敢接过丫鬟手中的茶,定然是已经坐起来了。
而这一切的过程,自己是全然不知晓。
他睡着时,她感到无力。
如今他醒来了,那种无力感依旧如影随形。
池岫白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低气压,但是却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婖婖?”
温茶润了润喉咙,池岫白嗓音稍稍恢复了些。
“多谢,在我昏迷之际,你担心我,也整夜照顾于我,感激不尽,此等恩情,定然铭记于心。”
时暇钰抿唇,沉默片刻,“我并未做什么。”
时暇钰此话一出,池岫白便明白了她的心结所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时暇钰先行打断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待醒了,与我说说暮钟楼的事情吧。”
“……我现在就可与你说。”
说起暮钟楼,池岫白双眸泛起些冰冷来。
“婖婖,他们发现我了。”
“什么?!”
池岫白抿唇,面露严肃。
“背后之人早就怀疑我,昨日一去,更是以试探为主,他们发现了我就是池岫白之后,便痛下杀手,欲置我于死地。”
至于结果……
显而易见,池岫白险些就死了。
只是池岫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在雇了杀手保护的结果。
可想而知,昨夜到底是有多惊险。
时暇钰手上握成拳,“重伤朝廷命官,他们即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的。”
池岫白皱眉,“他们如此的肆无忌惮,全是因为那背后之人。”
这背后之人是谁,他们谁都知晓。
“他们今日没能杀掉你,日后定然会追上来,岫白哥哥,我们得赶紧离开。”
“婖婖别担心,我已经将他们引去了别处,暂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难保他们会折返回来查探……”
“正是,故而,婖婖,你需得立马回京,只有回到了熠都,你的安全才能够得到保障。”
我也才能够放心。
时暇钰皱眉,她知晓这个道理,可她不愿意抛弃池岫白而去。
说来说去,就是如今目不能视物的她,只能帮倒忙,只能是个累赘。
要是沈棠棠没与她失散就好了。
“岫白哥哥,可有……沈棠棠的消息?”
“婖婖放心,沈姑娘已经被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住处,届时,会与婖婖一起踏上回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