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着他的模样,时暇钰就越是心沉得厉害。
也不知晓池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要叫往日里那般冷静的池岫白也能满身疲惫。
其实之前疏雨早已将头发给时暇钰盘了起来,如今池岫白只需要往上面攒好珠花发簪便好了。
时暇钰的梳妆台上的发饰各个华丽漂亮,琳琅满目。
只是时暇钰今日穿得较为轻便,颜色上面也比较的清淡,因此池岫白便略过了那些子华丽的朱钗,只在那些子看起来淡雅些的朱钗里面挑选。
余光看到时暇钰领口绣有一些淡黄色的不知名小花,池岫白想了想,也选了黄色碎宝石点缀的朱钗。
先在时暇钰发上比划了两下,透过铜镜,眼见着她面若含冰,眸若星河,眉如远山,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池岫白怔住了。
握住朱钗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直到指腹被刺痛,他才反应了过来。
“岫白哥哥?”
池岫白垂下眼帘,轻柔地将朱钗轻轻地别在时暇钰的发间。
“没事,公主天姿国色,煞是一片好风景。”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叫时暇钰心跳快了几分。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外面都怎么样了?”
时暇钰紧紧看着镜子里面的池岫白,想要旁敲侧击池家的事情。
岂料,池岫白听了这话,却是难得的缄默了。
时暇钰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一直便冒着头的不好的预感如今如雨后春笋般尽数冒了出来,还无限地扩大。
“岫白哥哥?”
池岫白默了默,放下了手中的朱钗,抬眼直视着时暇钰的眼睛。
“公主昏迷半月有余,外界风波四起,朝中诸多大臣无端被打压,孙家、李家……池家……”
他顿了顿,还是移开了眼,没有去看时暇钰,
“还有……太子殿下。”
听到“太子殿下”这四个字,时暇钰显然是愣了一下。
“太子殿下?皇兄?可是我皇兄也出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时暇钰忽的想起了之前书中对时暇锦结局的描述:
“时暇锦,熠朝太子,贵妃之子。书中所写,这位太子公正严肃,是个十足的正派,但可惜,英雄短命。”
一想到时暇锦如今可能还是到了这个结局,时暇钰便忍不住身体颤抖。
往日时暇锦待她种种,如今悉数清晰地在眼前闪过。
时暇钰转身抓住池岫白的袖角,眼眶微红。
“皇兄他怎么了?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时暇钰大脑飞速转着,思考着之前一切可能漏掉的事情,回忆着之前时暇锦做的所有的事情,试图寻找时暇锦没有出事的理由。
“他可是熠朝的储君,是熠朝未来的帝君,他是那般的聪慧,还习了一身的好武艺,怎会出事?岫白哥哥,你可莫要话只说一半,莫要平白来吓我!”
池岫白不忍看她,余光里却是紧紧抓住自己袖角的那只嫩白的手。
那只手细嫩又柔软,却使了力紧紧攥住他的一片小小的袖角,细微看去,还能看出她的颤抖,她的紧张与害怕。
心口像是被扎了一样。
池岫白心疼极了。
他缓缓曲腿,在时暇钰面前蹲下来,隔着袖子紧紧握住时暇钰的手,试图安慰她。
“公主,请看着臣。”
时暇钰慌乱无主,一件他这般模样,大脑像是再也无法思考了似的,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岫白哥哥……”
池岫白默了默,轻声告诉她。
“太子殿下,薨逝了。”
——
太子殿下,
薨逝了……
薨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