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冰冷的刀柄便被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池岫白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退后了好几步。
“父亲,总是还有别的法子的。”
他一连说了三遍,好似是在说给池壅培听,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树大招风,盛极必衰的道理谁都懂。
池家荣耀辉煌了百年,若是当真还想要全须全尾地退出朝堂漩涡,若非是个百年,让其慢慢淡出外界的视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也不能实现的。
如今池家行走在刀尖之上,稍不注意,便是灭族的风险。
可是……
万一呢?
池岫白强逼自己冷静,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忆这段时间里池家所发生的事情,想要找出突破口。
就在时暇钰昏迷的这段时间。
建熙帝将池岫白定为陷害时暇钰坠马的帮凶,
虽说害公主坠马并不足以灭了池家满族,可随后查出来的“池家在彦州买通商贾,兼并土地,压榨百姓”一事,却是彻底激怒了建熙帝。
虽说池家拿出了当初的证据来自证清白,的的确确是叫建熙帝有所怀疑。
可比起叫建熙帝忌惮的权臣来说,显然是一直与自己亲近的贤亿更来得叫人信任。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池家为祸熠朝的“证据”摆在了建熙帝的案前,建熙帝是逐渐对池家起了杀心。
而媱婖公主的苏醒,更是加速了池家的灭亡。
媱婖公主即便不知晓坠马的真相,但是仅仅是凭借媱婖公主对池岫白的亲近与偏爱,以及媱婖公主在建熙帝面前的受宠程度,也很有可能会成为池家逆风翻盘的筹码。
是以,贤亿只能下手快些,在媱婖公主反应过来之时,便一举将池家给除掉。
本来以池岫白之能,是能在见到时暇钰的那一刻便预判到那一切的,并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告知了她,叫她帮忙也不为不可。
只是在他入宫时,引路的太监与他说,媱婖公主苏醒,虽未明说,却好似是有些怪罪他的。
怪他做了帮凶,害她坠马受了这般严重的伤。
太监委婉说了好几次,说媱婖公主摔伤了脑袋,太医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媱婖公主是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叫他别在媱婖公主面前再提及之前的事情,否则公主受了惊,再度昏迷什么的,建熙帝会怪罪的。
池岫白思索了一路,在时暇钰与池家之间犹豫,却在见到时暇钰苍白面颊的那一刻,决定不再找她了。
若时暇钰当真是伤了脑袋,危机了性命,他池岫白便是背上了一条命了。
且他也不愿看到时暇钰再受伤了。
只是池家……
池岫白站在时暇钰身后替他攒发的时候,从未停止过思考。
只是没等他想出个好办法来,时暇钰便拉着他来到了池家。
而他不知晓的是,就在他走后,池家便出事了。
——
当初宫里来人召池岫白入宫之时,并未明说是媱婖公主醒了。
因此当池壅培知晓媱婖公主醒了时,已经晚了。
池家附近的街道皆已被清空了。
池家屹立百年,家中定然是有密道的。
可是待他们到了密道出口之时,却发现,密道早已被封死。
池家出了奸细!
池壅培第一时间便明白了过来。
他迅速开始寻找可疑之人。
可是不找不知道,一找才发现,这可疑之人,不止一人!!!
眼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一排排的人,池壅培只觉得气血倒涌,连呼吸都困难了些。
将他们都杀了,池壅培便将剩下的家仆安置到了仅有自己知晓的密室里面。
“你们别出声,若是想要活命,便无论是看到什么,都只装作没看见。”
有家仆想要与池家共进退,池壅培看着那人,感激一拜。
“多谢各位,只,池家遭逢大难,日后还需不孝子岫白一人支撑,只求诸位能活下去,届时协助指点培那不孝子一二,培,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