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时暇钰表面上是对秦庚礼下了流放的命令,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拿了一封假死药给了书衡。
彼时书衡还并不知晓时暇钰想要做甚么,时暇钰主动提出要找他时,他虽说并未拒绝,但初初还是脸色不大好。
时暇钰也能理解。
毕竟秦庚礼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妹,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如今手心的宝被如此重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的。
只是此人是他另一个师妹罢了。
直到时暇钰拿出了那封假死药,与他说明了来意,书衡这才面色稍霁。
待反应过来后,也是大惊失色。
“你……想要把庚礼送走?”
时暇钰点点头,“人若是活着,便会成为有心之人拿捏得把柄,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才能算是安全的。”
书衡握紧了茶杯,“那你呢?你怎么办?”
时暇钰却自嘲般笑,“师兄,我又怎的走得掉呢?”
书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并未再说话了。
但凡知晓朝中政事的,都是知晓的,未来的熠朝,或许是真的会交到眼前这个不过刚及笄的小姑娘身上的。
只是……
朝堂风云诡谲,如吃人一般的漩涡一样,但凡被卷进去,总会只剩下骨头的。
时暇钰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咿咿呀呀的小女孩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那双眸灿烂的样子,哪里像是能够在朝堂之上斡旋存活下来的样子?
可是,如今的时暇钰,早已算是这深深漩涡中的一份子了。
又怎的能够如他们一般轻易脱身呢?
想了想,他起身,对着时暇钰珍重一拜。
“师兄?!”
时暇钰起身,连连要去扶他起来,却被书衡躲开了。
“公主,臣,替天下人拜谢于你。”
如今天下之人对她误会渐起,都在传,这位素来以温婉好相处着称的媱婖公主殿下,实际内心是一个狠辣无情、为了所谓的权势宁愿攀附阉党之人。
甚至在说,建熙帝本来是想要传位给已逝太子时暇锦的,但是因为时暇钰整日在建熙帝耳边谄媚阿谀,导致建熙帝对时暇锦的印象越发的不好。
甚至于,前不久的时暇锦突如其来的死亡,都是时暇钰因为嫉妒,为防夜长梦多而暗下杀手,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书衡自小看着她长大,本该不会怀疑她的,但……
当他看着秦庚礼满身是血的回来时,还是犹疑了。
只是今日,时暇钰满面诚恳,一心为了他们着想,他才是觉着颜面无光。
一席话下来,时暇钰原先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此刻也忍不住委屈难过,忍不住示弱哭泣。
可是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若无其事一般笑了笑,“师兄哪里的话,师兄日后只要不要不愿认我这个师妹便好。”
毕竟,未来她身上的污名,只会更多。
书衡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珍重朝她一拜。
“这药……我自会亲自看着庚礼喝下去,并带着庚礼远走岭南,三师兄也在那边,待我将庚礼交托给了他,便马不停蹄立马赶回来,定不会叫你一人在这边受苦。”
时暇钰心下暖暖的,“师兄,怎的就是我一人了?我身边,不是一直还有一人吗?”
书衡立马明白,“你是说,屿溪?”
时暇钰笑着点点头,“屿溪到底是有多聪明,想来师兄也是知晓的,师兄只管带着师傅和师姐去岭南便好,我这边,实在是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