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就是一个可怜人啊……
而且,他之所求,其实也并非是舞蹈里的。
他只是代表了他们那一群体,控诉整个社会的不公,向他们发起了挑战罢了。
他们也没有错的。
只是方式用错了罢了……
且,就近几日看来,他的确是有在改变的……
时暇钰脑海之中忽的回忆起了儿时元化公公死后,贤亿见她第一面时所说的话。
那时,她还没从那场大的灾难之中走出来,还没从第一次看到血流成河的场景之中回过神,还未从那般浩大的冤假错案之中反应过来……
贤亿那时也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他面容上尚还有些青涩与干净,双眸多多少少也是清亮的。
迎着夏风,他蹲在她的身前,目光里和了三四月的春风。
“公主殿下,往后,由奴才来照顾你可好?”
时暇钰第一次见他,不知道元化公公死之前给他留了一封信,心中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照顾好时暇钰,
也不知道,他曾多少次跟在元化公公身后,听着元化公公笑着说她的聪慧与招人喜爱。
若要总的来说的话,时暇钰,其实是贤亿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责任,是他人生之中第一个对他好的人给他的唯一遗嘱。
再加上时暇钰从未将贤亿看得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后来几年更是处处维护他,与他多是亲近。
逐渐的,他早已忘记了遗嘱,只记得要好好保护好时暇钰。
即便后来大权在握,即便后来起了毁天灭地的心思,他也始终将时暇钰放在安全地带保护着,不会叫她受到意思伤害。
那时候,时暇钰全然不知晓,她只是问他,
“你是谁,为何要来保护我?”
一般的标准答案是:职责所在。
或者是:公主身份尊贵。
贤亿却笑道,“公主招人喜爱,总是叫人不忍心伤害的。”
时暇钰自然不信,但不得不说,在那个时候,贤亿说出那番话,她是喜欢的。
后来有贤亿的陪伴,她很快从巨大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
回忆到此,时暇钰仰头望天,心中感慨万千。
什么时候,她也成了那种看不见身边人的无情人了吗?
贤亿虽说后面的确是罪大恶极了些,但他从未对不起她啊……
她的行为,他还是多么的难过啊……
——
“公主?”
疏雨在后面轻唤,将时暇钰从深深的自责之中抽回来。
她侧目看过去,见疏雨面上眉头紧锁,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
疏雨道:“方才奴婢叫人去坤宁宫拿棠棠的卖身契,却不想……宫里的人说昨日被十三殿下拿走了。
名义是……公主您准许的。”
时暇钰手指一顿,长睫微颤,霎时明白了时暇岚的心思。
大约是,自己的“所有物”即将脱离自己的掌控,着急了,便使了方法,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挽留。
可是,如此做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不仅行不通,还会将心上人越推越远。
时暇钰倒愿意虐一虐他,但却不想耽搁了沈棠棠的终身大事。
“走,去冷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