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公主!”
沈棠棠本在门口等候的,郑月淮之前交代她说,她会把时暇钰带回来,届时,她便只需要带走她就好了。
她本焦急等待,一边等待时暇钰,一边担心着海一那边。
一听到里面有动静,便马不停蹄地冲了进来。
她顾不上多思考,只知晓,她必须要带走时暇钰。
如今,只有时暇钰能救池岫白了。
“公主!”
沈棠棠钳住她的双肩,试图叫醒她。
“公主!婖婖!相爷被判了死刑了!如今已经被压上刑场了,公主快醒醒,快去救救相爷!”
听到池岫白的名字,时暇钰猛地抬眼。
她紧紧攥住沈棠棠的手腕,力气大到陷入肉里。
“你说什么?屿溪他怎么了?”
沈棠棠忍住疼痛,与她对视,一字一句,
“池岫白,要死了。”
而后,沈棠棠便感觉脸颊一痛。
是时暇钰起来得太猛,速度太快,衣袂甩到了她的脸颊。
可沈棠棠顾不得这些,忙爬起来追上时暇钰。
可半路上,他被人拦住了去路。
……
眼前越来越黑了,时暇钰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之前练过在黑夜中行走,故而也能知道路。
但知道路是一回事,她着着急急的,一路上也慌不择路,摔倒了好几次。
可她不敢耽搁,迅速爬起来,往前跑。
不停地往前跑。
雪又下大了。
北方的雪不比南方,雪花很大,很快,青石板路上便铺上了厚厚一层。
今日也不知为何,无人打扫。
雪花落下的声音带着一股萧瑟的感觉,耳边是人人低语之声。
“恶人终得恶报,今日这刑场,我必定替老天爷看看!”
“说得何尝不对!若非陛下驾崩前的十大罪状,我竟是不知,这池岫白竟然背着前相爷,做出了这般多的违背祖宗之事!”
“对啊,此前前相爷死的时候,不是说是前相爷犯了罪,由池岫白大义灭亲吗,那时我还挺佩服他,如今事情曝光,才知晓原来是前相爷发现了他的恶事,被杀人灭口了啊!”
“哎,幸亏我家孩子痴傻些,不然我都得防着点我家孩子了。”
“谁说不是呢?”
一路上,时暇钰听了很多很多的事,无论是之前池家险些灭族之祸,还是后来彦州事件、科举舞弊案……
她知道的,不知道的,竟然桩桩件件,全都被推到了池岫白头上。
更加可怕的是,这些事情,都很好的形成了一个闭环,无论是动机、过程,还是方式手段,都清晰明白得不得了。
这是诬陷。
这场诬陷,无疑是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冲着池岫白的死亡来的。
似乎,一切都还是书里面的故事。
所以……
这个世界就是假的吗?
池岫白……也是假的吗?
……
很快,她便到了血腥浓厚处。
四周的谩骂声盖过了雪的清冷孤寂。
可她还是觉得冷。
绣花鞋已经湿透了,她浑身都僵硬了。
远远的,她听到了“行刑”二字。
木牌落入雪地的声音透过层层人群,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提起裙子就往前面冲过去。
可她太累了,人太多了,拦在他们二人之间,就像是层层鸿沟。
任她不停地推搡,不停地大喊大叫,像是疯子一样,都没能阻止半分。
许是她的动作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周围安静了,周围的人也自动给她让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