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啪,啪”三记清响,有人高声赞道:“好极,妙极!铃是好铃,钗是好钗,剑是好剑!三名女子竟能斩杀药魔葛龟,此事足可传为百年美谈!”
待说话人缓缓走近,周悠荀约骇然变色,顿时坠入绝望的深渊。只见此人身材修长,穿一袭青袍,面容英俊,神情冷傲,正是剑魔严肆。
周悠荀约惨然对视,谁也不说话,心说今日万事皆休,大伙拼了性命才打倒了一个药魔葛龟,没成想紧接着又出来一个剑魔严肆,这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过此劫了。
甘琢躺在地上肌肉僵硬,目不能斜视,对严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且她从没遇见过严肆,不知来人是谁。她听周悠荀约默不作声,气氛异常,便问:“是谁?”
周悠看看荀约,又看看甘琢,凄然道:“琢姐姐,是严肆。”
“哦。”甘琢语气仍是淡淡的,透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解脱,她沉默片刻,又道,“没事,就这样吧。刚才我说传英的事,你们也不必费心了。今儿个大家伙儿都一起去了,也挺好。”
她没了丈夫和弟弟,自己和腹中的胎儿也命在顷刻,唯一记挂的便是儿子,这时得知儿子也难以幸免,便彻底绝了念想,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再在意了。
周悠泫然泪下,不能自已。
荀约也知道大限将至,索性把手中短剑一扔,大声笑道:“严肆,你来呀,杀了你家姑娘!我虽打不过你,却是不怕你!你能杀死我,却不能让我服你!哈哈哈!”
严肆却并不理她,径直来到葛龟尸身跟前,俯身捡起一青一白两个小瓷瓶,递给顾思颖,道:“先服青的,半个时辰之后再服白的。”
顾思颖接过瓷瓶,犹豫一下,终于道:“谢谢!”
严肆微微一笑,盯着她上下打量,问道:“南星白附真是你杀的?”
“白附是我杀的。”顾思颖被他瞧得极为紧张,竟不敢骗他。
“明白了。”严肆点点头,“葛老儿的徒弟一向轻浮大意,死在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手里,也算该当报应。”
顾思颖见他并无杀自己为白附报仇的意思,便拿了药瓶回到甘琢身边,道:“琢姐姐,左右无法,不如信他的话,服了药吧。”
甘琢高声道:“严肆!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南星是我杀的,葛龟也是被我铃声迷住这才被杀,你想替他们报仇这就动手,不必假惺惺的装腔作势!”
严肆苦笑摇头,自语道:“全都如此,本事不大,戒备心不小。”
那边顾思颖服侍甘琢服药,这边严肆不再理她们,迈步来到周悠面前,伸手去取铁心剑。
周悠向后跃出,惊道:“你干什么?”
严肆道:“这把剑我认得,这是屠万的剑,屠万是我的副将,他的东西给我,也算是物归原主。”
“不是!”周悠虽然明知面对严肆,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但事关铁心剑,她却不肯妥协,“这把剑不是屠万的!这把剑是大……是熊烈亲手打制的,名叫‘铁心剑’。”
“岂有此理。天下的剑都是铁匠打的,难道都是铁匠之物?”严肆笑道,“屠万买这把剑花了一千两银子,此事洛阳城中人尽皆知,你不妨去打听打听。”
周悠一时哑口无言,这剑虽是熊烈打的,也是他自己用的,但他弄丢了,别人捡来再卖给屠万,这便只能自认倒霉,硬说这剑不是屠万的似乎于理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