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冷雨过后,街上行人萧瑟,生意越发不好做。
芙蓉街被雨水洗刷的清亮无比,青的瓦红的墙雪白的店幌鲜亮的刺目。清冷的日光淡淡地扫过盛京城,用了两三日也未能消除街上坑洼处的积水。
待日头爬到头顶,便又到了慈悲铁匠铺开饭的时候。
王扶景捧着一碗放着几粒米的热水瞪了半晌,觉得就算是灾民也不会吃如此寡淡的义粥。
刚要说话,便见蒋重阳重重地叹了口气,“快吃吧,现在的米跟金子一样贵,吃完了记得把米粒也刮干净,不许浪费!”
城中米价完全是一天一个样,上午定好的价钱,下午再去瞧可能就涨起来了。
大家闻言都沉默了,碗中的米粒简直一眼就能数清楚,不必刮就飘在水里,一点米香都没有。
“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能有米吃已经很好了,再坚持几天,等米价下来就可以吃米吃到饱了,”看着一群人无精打采的样子,蒋重阳只好安慰一番,一群人这才动手吃饭。
王扶景捧着碗喝了口热粥,想到了阿宴、文志二人。如今连乞讨都难得很,但愿阿宴那张脸还好用,只要能活着回来便好。
想着便往嘴里送了口菜,咽下去后方才扭过头冲着蒋重阳说道:“你再敢不放盐省柴钱我就不客气了,比起说话,我还是更爱用拳头。”
“……盐要用完了,我等会儿就去买,”蒋重阳埋头吃粥,只闷闷地说道。
饭后王扶景去码头闲逛回来,又捡到个讨不上饭的小叫花子。
蒋重阳看着小叫花子叹口气,转身给他烧洗澡水去了。
这光景也不知是怎么了,日子越来越难过,这个冬天不好熬啊……
这一天就在蒋重阳的长吁短叹中度过,王扶景躲他躲的远远的,晚上便牵出驴蛋来准备晒着月光回家。
蒋重阳本想拦下她,不骑驴蛋好省些草料,但见她凶巴巴的脸色还是作罢,只嘱咐道要慢些骑驴,骑得快了还是费料!
“死穷鬼,离我远点!”王扶景龇着牙怒骂一句,一鞭子甩到驴屁股上,一溜烟跑远了。
时不时还能瞧见水坑里的水被溅起来,发出“啪唧啪唧”的声响。
“慢点啊!”蒋重阳还在身后不甘心地提醒着。
肚子根本没有填饱,王扶景带着一屁股气开门时,惊觉院门竟然已经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