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意早在花影喊出子鹏名字后就下了马车。
“子鹏,我在这,怎么了?”
张子鹏猛然转头,一把推开花影,朝任苏意踉跄着走来。
“任苏意,”他双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求你,救救我父亲和陈旭一家。”
长宁城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皇帝病重,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
太子掌控着整个朝堂,一步步逼迫着任落川让权。
两方争斗已持续两个月。
两个月以来,大小官员人心惶惶,生怕哪天自己就成了两边的棋子。
可躲是躲不过的。
太子斩杀了几名任落川的心腹,又派人在路上暗杀任苏意。
宰相为官多年,岂能是太子轻易动摇的。
太子的心腹也明里暗里死了许多,现下又有一批官员被下了牢狱,其中就包括陈旭一家和张子鹏的父亲。
任苏意弃了马车,和张子鹏骑马狂奔回城。
路过城门时,一个城门兵喊了她一声。
“任四小姐回来了!”
语气里透露着喜气。
任苏意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是那个受了无风打赏,要和翠花成亲的小兵。
任府书房,任落川正伏案写着密信,听见外面下属拦人的声音。
“让她进来。”
两月不见,任落川清瘦了许多,鬓边已全是白发。
任苏意恍惚了下,她急躁的心,在这一刻突然静了下来。
“父亲,我回来了。”
任落川抬眼看他,神色疲惫地朝她笑,“回家了就好,去歇着吧。”
张子鹏还在府外等着,她得救人。
“父亲,张大人和陈大人,一定得死吗?”
“嗯。”
任落川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女儿。
“我若是退,任府就倒了,意儿,父亲不能退。”
任苏意心中一痛,书中任府的结局浮现在脑中。
她原本以为不管任府怎么样,只要自己活着就好,其他的与她无关。
可是她现在舍不得了。
舍不得温柔的母亲,舍不得眼前这个不亲近又偶尔让她感动非常的父亲。
“我知道了。”
“在府中休息一晚,明早就启程去益州吧,你母亲现在恐怕已经到外祖母家了。”
他不能留软肋在身边,任府已无退路,唯有奋力一博。
任苏意胸口仿佛塞了团棉花,堵的她难以呼吸。
“父亲,我能做什么?”
任落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一脸严肃认真又难过的表情。
他欣慰地叹息了声,“你要做的,就是去益州陪着你母亲,然后等我来接你们回家。”
“我此去江南,想着见大哥一面,可信递不进去,可是大哥出事了?”
问起大儿子,任落川眼神黯淡了几分。
“你大哥他,出海剿贼,已半年未归,生死未卜。”
“这么大的事,父亲怎么没有和我们说。”
面前的人背又佝偻了几分,“要是你母亲知道了,恐得立马飞奔去江南,亲自出海去寻了,你还不知道她?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他话音一转,“倒是你三哥,应当过几日就到家了,可惜你们得错过,到时候去接你们回家时,再好好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