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程叙的目光飘向苏墨,意思不言而喻。
首辅大人点头,沉稳的目光中难得温和了几分。
在这乌烟瘴气的朝中,他最看好的也就是眼前这位大理寺卿了,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是朝中目前的清流。
现在朝中,分为好几个党派,首辅有心整治,却每次前功尽弃。
“还望首辅大人节哀,下官没来得吊唁,实在是失礼。”
“无事,我不怪你们,你们回去吧,切记不要跟两位皇子扯上任何关系。”
程叙点头,带着苏墨上了马车。
“首辅这番话,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难道真的只是好言相劝?”
“说不准,最近皇帝还在忧心时兰的婚事,他似乎想故技重施,像为时零指婚那样给时兰指婚,只不过时兰好像没有答应,说要娶首辅家的小女儿,为此,首辅大人忧心已久,正想法子怎么拒绝。”
这件事苏墨还真是不知道,“那时兰算是定了吗?”
“这不说呢吗,首辅想要拒绝,但是时兰偏偏只想要那个小丫头。好像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时兰这个人没什么脑子,只知道捡一些身份贵重的人来。”
苏墨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这是故意的?”
“不错,时兰就是想让皇帝把目光放在时零身上,最好是能日夜的盯着他,这样的话时兰也能不用获得这么多的关注。”
宽大的官服掩盖住了大部分的身体,上面的纹路彰显着两个人的身份高低。
苏墨拿出马车里随身携带的衣服,摆弄着下摆,随手掀开门帘扔在了地上。
马车没有停下,程叙也对苏墨这一做法疑惑不解。
“你这是干什么?”
“你想想看,京都最容不下的,是什么?”苏墨没有说完,反而是留了一半让程叙自己说。
“贪官污吏,还有狗仗人势。”
苏墨点点头,他刚才扔下去的衣服,是他让希琛从时零的府上偷来的。
“既然时兰想要让时零成为焦点,那我们何不帮他一把?我们的目的是择选出一位明君,只是时零和时兰应该选谁,就要看他们二人谁会更胜一筹了。”
苏墨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一个,他想要给云汐国报仇,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整个炎霄国葬送。
一个一个的来,也是先从时零开刀。
“先回去吧,马车不要开到府门口,就去时零府上。”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时零对于他们的到来,有些震惊,手上拿着的拨浪鼓也停了下来。
“你们来干什么?”
“上次王爷去大理寺,送了这么多东西,下官想着也应该来回礼,所以带了点东西过来,就当做是为冒犯您道歉吧。”
时零狐疑的看着他们,似乎不大相信他们所说。
“你们二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若是你们带着东西来看本王,本王都要想是不是你们突然转性了。”
苏墨自顾自的坐下来,“王爷这些天没有再找程大人,下官还以为王爷出了什么事。”
完颜氏正往外走,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接着没什么异常的走出去,小世子在她的怀里睡得安稳,没被这件事吵醒。
“说吧,你们来究竟有什么事?”
“王爷应该知道了程大人即将去监察采矿的事情吧,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跟着一起去?若是一起去,还请王爷照拂一二。”
“情本王照拂?你们怕不是找错了人?”时零嘲讽一笑,觉得他们今天真是吃错了药。
苏墨不予置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前不久王爷去找了古氏王爷,也不知道你们究竟聊了些什么,这么热火朝天的待了快两个时辰才出来。”
话一出口,时零猛地变了脸色,双眼恶狠狠的看向正玩着茶杯盖的苏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王爷,下官说过了,下官只是凑巧,况且下官也不是有意的。”
“你想要什么?”时零不再废话,原本松垮的腰板也挺直了起来。
苏墨视若无睹的玩着杯盖,听到他这样问,抬眼看过去,眸底一片冷意。
“我要王爷保住程叙,王爷可以一起跟着去,只要程叙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下官保证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烂在肚子里。”
“不过要是程叙出了事,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下官也就这么一个兄长。”
苏墨勾唇缓缓的笑着,笑容中却多了一分冷意,还有几分威胁。
时零攥紧茶杯,手上使劲泛白,指尖被憋得涨红,“你莫要欺人太甚!”
“王爷何苦这样说?我们这是互惠互利,想必王爷也不想让人知道,古氏王爷找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时零阖了阖眼,最后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解决了心头大事,苏墨和程叙走出府,没有做之前的马车,而是走回了家。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你指什么,时零和古悼的事?”苏墨伸了伸右手,“你别忘了,我开的潇湘阁是做什么的。”
程叙无奈一笑,“那你应该告诉我一声,况且你也没必要这样去威胁时零,你也知道时零这个人小肚鸡肠。”
“没事,这也算是让他憋屈一次吧,省的他老是这么给我们添堵。”两个人走回家,朱砂拎着汤匙走过去,身上还系着围裙。
就连小脸上也是粉扑扑的,好像沾了点什么东西。
“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