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风霜留痕,她曾见证过无数沧桑的变迁,时间的痕迹无法消弭,在她的心房筑起了另一栋高楼。
有人永远十八,但再也不会是她。
她会在每日清晨打扫庭院,在早上抛洒鱼食,在午时品茗,在夜晚与月对饮。
会种上满园的甜甜花,会摘下最娇嫩的槐米,会周而复始地,从亭下走进三进院,又落座在亭。
偶尔望向门外,等着某人归家。
庭院深处锁住的清秋岁月里,她要做最不起眼的一缕。
庭院外的事,与她无关。
因为在她心房里筑起高楼的男人,夺走她芳心的男人,属于外面的世界。
而她属于这座庭院。
她曾经年少无知时许下的承诺,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的枷锁。
阿萍举起双手来,左手如葱的玉指上沾染着污泥,就像是岁月牢固枷锁时留下的锈迹。
一年一年,十年十年,百年百年,在她的心里锈了又锈。
会沉闷,会孤寂,会伤心,唯独没有觉得后悔。
她的眼前亮起一朵鲜艳娇嫩的黄。
苏悯摘下一朵甜甜花,洁白的茎艮环成一个圈,穿过她的指间。
“小礼物。”苏悯如是说。
阿萍看着指间戴着的花环,沾上了污泥,有些扎眼。
但是并不难看。
小小的甜甜花,会散发它微弱而又芳馥的香气。
明日会折断,冬时会荼蘼,成为沧海桑田里的涅粉后,在心里变成乍然一现的回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阿萍看着自己被牵住的左手,十指交扣,在他青色的衣衫上留下锈色痕迹。
他朝没有同淋雪,今日未能共白头,但是可以一起沾染上岁月的锈色。
他的心意,她知晓。
而她的心意,在日月齐明的放羊坡反复诉说。
枷锁没有钥匙,从前根深蒂固,以后也解不开。
随着时间的沉淀,会像她脸上老起的皱褶,佝偻弯下的腰骨,心田里巩固的城墙,一点一点的,与她一同老去。
但是这些也不重要。
阿萍知道,那年十八岁时遇见的白衣少年终究只是过客。
所以身边看起来好像老成了许多的青衫青年说,回家了,这次换我来追上你。
“山那边的江湖,到底有什么。”她微笑着问。
微风带来遥遥远处的思念,跨越了数千年。
“江湖不止剑与酒,还有阿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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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海出差一星期,更新什么的,果咩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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