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皱着眉似乎要反驳什么,秦帆则按住她的胳膊:“你可知厌恶一人应当如何?”
“学生会每次遇见他都骂上两句。”望舒回答。
秦帆摇了摇头:“你应当无视他。”
“为何,这样岂不是委屈了我自己?”
“你厌恶的人必定也厌恶你,他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为了激起你的愤怒,若是你说‘你是?’,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最是爽快,又最恶心人。”秦帆慢悠悠的解释道,“厌恶之人不必理,不必识。”
望舒的脑袋里很快有了画面,对面骂了一连串的脏话,结果自己一脸疑惑:“你是谁啊?好莫名其妙,是得了失心疯吗?真可怜。”
对面滔滔不绝的话,一下子如鲠在喉。
“老师说的是。”望舒点了点头,“可学生还是要先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再无视。”
这时,车夫进了茶楼,怀里带了几包东西。
望舒闻到了油纸包裹下的香味。
“是给你买的。”秦帆示意车夫把所有都放到望舒面前。
茶楼里可以吃别的东西,所以其他桌子上也多多少少都有些吃食,望舒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油纸包裹。
第一份是切好的半只烤鸡,散发着咸香的热气。
第二份是三块桃花酥,样貌虽不及宫中精致,却也粉嫩的晶莹剔透。
第三份是银丝糖,银丝包裹,蓬松却又不散,手艺上乘。
望舒也不客气,用油纸包着鸡腿吃了起来。
此时说书人也上场了,开始讲起了三年前年仅十四岁的宋状元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杀出他这么一匹黑马。
那少年郎还瘦弱矮小,长相稚嫩却也隐约看得出容貌不凡,身上却萦绕着郁气,无论是名号还是身型,没有人能觉得他能成为最厉害的那个。
可放榜之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分明嘴里喊着不服,看着他的文章却无不称赞,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虽瘦弱却器宇不凡,满街喧哗却又好似眼睛里只能看到他。
他有一种让人不经意间便错不开眼的魅力。
“新安那年还差几天十三岁。”
“是,一晃三年,学生即将十六。”
“是比那时看着沉稳得多。”秦帆感慨道,时间如流沙逝去,一晃就是三年,那日状元游街的盛状还历历在目。
“宋鹤辞入考场,老师是否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他那日便与旁人不同。”秦帆极少与人谈起三年前的科举,而现在却对望舒全盘托出。
“其他人或胸有成竹或紧张,只有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带着赴死的决心,带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三天的考试熬得大部分人心力憔悴,面色苍白,只有他面色如常,我问他不累吗?他回答‘这的条件比我读书时好太多了’。
我又问他,有几成把握,他回答‘我必须中进士,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