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巴祚什么玛萨,不过是给巴其作陪罢了。而其余那些或死或伤的巫医,统统都不重要。
皇上眸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中间的男子身上许久,才沉着嗓子缓缓开口:“朕听说你们这些部族的巫医手段非凡,一手蛊术既可救人起死回生,又能杀人于无形,甚至是蛊惑人心,将人操控于掌心之间也不在话下,不知是真是假?”
南方部族居住在深山密林里,各有各的语言,部族里也都是用各自的语言交流,部族间用的最多的也还是统一的南疆语,甚少与外界有交流。因而也只有各部族首领和一些时常外出的人会官话。
但无论是巴祚巴其,还是玛萨,都是各自部族里的当权者之一,所以都是能听懂皇上的话的。
巫蛊之术传承自上古南蛮氏族秘术,那可是真真能活死人生白骨的通天手段。但传承中断,延至如今这一脉,巫蛊之术已经凡凡,与中原人的医毒之术并无不同,只不过一个是用草药木石配制药方毒方,一个却是以虫练蛊来达到目的罢了。
但这些部族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信仰蛊神,每家每户里都供奉着蛊神像,他们坚信自己受着蛊神的庇佑,而这巫蛊之术,就是蛊神留给他们的传承,是他们的保命符。
对于他们而言,再如何赞美巫蛊之术的神奇和独特的话,都不为过。
这些话若是从旁人嘴里出来,巴其他们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认了的,而且还是得意扬扬无比骄傲的应下来。
但今日说出这话的却是皇上,那可是堂堂天家,是一句话就能定他们部族生死的帝王。所以这些话落到巴其几人的耳朵里,那就不是赞美,而是阎王索命鬼差勾魂的号角。
巴其三人跪在那儿瑟瑟发抖。
他们不敢接这话,可更不敢不答话。最后还是年龄最长的巴祚硬着头皮颤声答到:“禀、禀天家,这、这是没有的事……我们深居山林,族里人生病了,也难请得到大夫进来给人看病。加之山林里毒虫蛇蚁多,族人们外出劳作,总是不留意就会被伤着,我们实在是没法子,只能捡起老祖宗们传下来的蛊术自保。大家平常也就是治些小病,弄些防身的小玩意儿罢了。巫医二字,实是外人赞誉罢了。”
“嗯?这么说那人是在欺瞒朕?”皇上眉毛微挑,脸上似笑非笑,声音略扬,“皇后,你说朕该如何处置那个骗子?”
魏岚掀了掀眼皮,目光淡淡的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自己的袖摆上,漫不经心的掸了掸,声音清冷的答到,“自然当以欺君之罪诛之。”
巴其三人被她的话里透出的一抹杀意给震得身子一凛,但心底却都是暗暗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着虽然皇后话里杀气十足,确实是挺吓人的,但好歹不是冲着他们的。
只要诛的不是他们,那便好。
可显然,他们还是庆幸得太早。
他们还没来得及将悬着的心放回去,就又听得皇上来了一句:“朕就说那蔺南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嘴胡话没一句实诚的,该诛,还得是株连九族的诛!”
蔺南之?
巴其和巴祚撇着眼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抹疑惑,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蔺南之吗?
莫非他们此次被急召入京,是蔺南之闯出的祸事?